这若尘,竟也会诳骗自己,逗自己宽心?
古瑟望了眼牌匾上的‘摄政王府’几字,瞟了眼若尘身影消失的门口,翻了个白眼,转身回了车辇上。
——
之初尽想着攀点关系混个官职,这会儿却……
这小公子,若尘越发的看不明白了。
是因为那传闻?
果然,不是自己心喜之人,对此避之而不及了。
今后这小皇子……道阻且长啊!
若尘入府,府上侍卫从没拦过他。
小斯引路让他见了听雨,听雨带他去见了时吟。
“命是保住了,可是……甚时候醒,太医也拿不准。”
听雨神色担忧黯然,望着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时吟叹了句。
躺床上的时吟青丝柔顺的散铺在其身上,整理的很好,轻闭的眉眼似温和,没有了那整齐肃穆的装束,显得他温润了许多,没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寡淡。
明明没有什么血色的容颜,嵌着那精隽英俊的眉眼,却让其看起来越发的超尘。
送还的其他东西若尘顺势给了听雨,听雨顺手递了边上候侍着的下人,只那香包装的戒指若尘戴在身上还未给。
盯着的若尘轻叹了口气,低头拿了出来,递向了听雨。
“这东西是我家公子让其给你家公子的,你给他戴上吧,看能不能有些作用。”
闻言,听雨回头盯着他手上的香包愣怔了许,僵了那么许,接了。
他以为是那古公子求的平安符,虽或许没什么作用,但也是一番心意,又或……心诚则灵呢?
盯着打量了几眼,犹豫了许,走到榻边掀开他家公子的被子替其绑了他公子的腰间。
他家公子穿着一身雪白的褒衣,不方便系,他就绑了那上衣的带子上。
若尘:“……”
未等听雨替他家公子盖上被子,若尘无语的叹了口气,走了上去,扯下那香包,将里面的戒指倒了手心,捏在指上,拿起他家公子的手顺势就套了那右手无名指上。
听雨一脸呆懵让开位置,就惊诧的看着他利落的操作了。
若尘给其戴上后,其手重新规矩的摆了时吟身上,被子顺势就盖了。
他直起身,退开几步,望着榻上的人。
“若是一直不醒,你最好还是去找他母亲母家人吧,若是这小皇子就这样在人间这样没了,指不定人间便要遭殃了!”
认真诚然的提醒了句。
听雨沉默着,顿了须臾,他才沉深的叹了口气接话。
“嗯,知道!”
“嗯,我先走了,我家公子还在府口等!”
听雨话音未落,若尘便接了话,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听雨回神意外的望了他眼。
“他怎……不愿来看公子?”
若尘刚走到门口欲跨出去,听雨迟疑着不忍问了句。
明明这一切都是为救他,他家公子才……
若是他家公子知道他连面都不愿见,他……会有多难过?
若尘骤然一僵,抬着的脚犹豫了许,收回来。
他不知道这小皇子昏迷了是否能听到,但,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公子的心思,他一样难过吧?
沉思了片刻,若尘扭回头来,瞟了眼床上的人儿一眼,认真的望着听雨。
“公子他不便,你知道的。”
这话,可不是一般的有含义。
对,他被古玟束缚了!
听雨呆木了片刻,望了眼床上的时吟,后望着若尘了然点头。
“嗯!……古公子就拜托你了!”
若尘细细的瞟了他眼,视线落在榻上时吟的身上。
“这是我分内的事!”
果断的道,后毫不迟疑的走了。
听雨望着若尘离开,盯着空荡的门口半晌,收回视线,担忧的落在家公子的面上。
片刻后,冗长的深呼吸叹了口气,退了出去轻掩好了房门。
屋内瞬息凝静。
若尘从府上出来,才走到辇边,一豪辇迎面驶来,停了他们面前。
若尘半转身,看着辇子停后,跟行车辇一身宫服的小斯躬趴地上,帘子由另一驾辇小斯撩开,一人手持拂尘,一手提着华服踏在小斯背下了辇来。
看着这阵势,若尘皱了皱眉头,嫌弃鄙夷表情。
那人下了辇后,手上拂尘一甩,先是打量了一眼若尘他们的车辇,高傲的神色,在落到若尘身上时,顿了顿,微收敛了些。
他走到若尘面前,兰花指一翘,微欠了欠身子。
“若公子!”
倒恭恭敬敬的唤了声。
若尘神色淡漠,转正身将眼前太上皇面前的大监扫量了一遍。
“嗯,公公来此,可是看望二殿下?”
碍于若尘是轩辕颜的侍卫,这大监倒是十分客气。
大监微笑着,笑的神秘。
他瞟了眼若尘身后的车辇。
“奴家是奉命来接古瑟、古公子的!”
闻言,若尘眸色瞬敛,蹙紧了眉头。
他不悦的将大监扫量了一遍。
“奉太上皇的?做什么?”
冷然问了句,神色明显的不喜。
这前皇都退位了,竟还欲折腾什么,不会趁那小皇子昏迷,突然又对这小公子下手吧?
“嗐,现圣上他都退位让贤了,这事管也管了,无甚作用,自是不管了,若是公子不放心,一起进宫便是了。”
大监微微客气一笑,微低首恭敬回答。
若尘冷着眉,瞪盯着他不松口。
“找我吗?”
这时,古瑟平静的话音响起,撩帘躬身出来站了辇上。
他瞄了眼近处的若尘,视线落在若尘对面的大监面上,有几丝打量。
清风习习,轻尔的撩曳着古瑟如缎的青丝,丝滑飘逸,唯美如诗画。
公子俊美清艳,气质清和,似有着不争不抢的安静从容。
大监呆了呆,望着他那一头乌黑发亮的青丝惊震失了神。
他记得……之前他的头发是白色的吧?怎的……?
“嗯!……奴家有礼了!”
顿了半晌,大监徒自回神,拂尘一甩,双手抱拳朝古瑟客气的拱了拱。
古瑟微怔,不急不徐从辇上下来,站了大监面前。
他嘴角勾起丝温和礼貌的笑意,视线从那绣着精细繁纹的衣裾缓缓然上移,落在大监面上,即回礼轻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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