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于树木间斗得激烈,两车辇旁,各自的‘车夫’站的规矩,就那样眼巴巴的望着他们于树木间激斗穿梭。
无数枝叶被劈落,树叶纷纷飘落,在枯黄的地面洒了青绿一片。
树木间一个晃影窜过,未曾着落想落的枝干,骤然后面一影窜出。
砰的一声,一影被从半空撞坠落了地上,一阵尘烟起。
即后一抹青影瞬息跟闪上,窜进了那尘烟中。
待尘烟散尽,古瑟手里提着长剑,剑尖的方向指的是捂着腹部嘴角带了血迹站着的朱阳箐。
朱阳箐眼眸白绫于风中扬的悠闲飘曳,白皙的皮肤衬上那嘴角的血迹,使得他看起来凄惨落魄美人的美感。
古瑟眸眼带笑,瞧着他嘴角的血迹打量了一眼。
嘴角一深勾,挥剑刺向他的脖颈。
朱阳箐见势并不慌张,反倒视死如归的仰起脖颈缓闭了双眼。
然。
古瑟刺去的长剑至一半,倏地又顿住了。
稍犹豫了秒,收了回来,猝不及防一脚踹过去,将朱阳箐踢飞了出去。
又骤然一个晃影,跟上,立了摔趴地上的朱阳箐面前,看着他爬撑起上半身连着咳嗽了几声,吐了口鲜血出来。
他倒是不急,悠悠的将他打量了遍,散漫的瞧了眼蓝天白云,不急缓然开口。
“朱阳公子倒是性情中人?”
竟然没同若尘说的般,对自己暗自用毒?
朱阳箐没有力气回答他,喉咙涌上来的血呛得他直低咳,血也溢过他指缝流了出来。
啊,自己不小心踢断他肋骨了?
看着吐血的朱阳箐,古瑟皱了皱眉头,略有恻隐。
他顿了顿。
“他们说,你曾于我亦有恩,看在那恩情份上,我可以不计较……”
故悠闲散漫的道着,他抬起手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自己修长如玉的手,稍作警告。
“只是……我很想知道,你我间,到底有什么事,那药,又是什么情况?”
捂唇低咳的朱阳箐一顿,缓放下了手来,敛着眸眼打量了一眼单纯的古瑟。
突勾唇一笑,道。
“呵,想知道?”
反问着,慢悠悠吃力的爬站了起来,无谓的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古瑟见他笑的轻佻,微皱眉细打量了他眼,犹豫了几许。
“嗯,你若说出实情,我便不计过往,饶你一命!”
话是这么说,但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杀他。
这小公子话虽说的高傲,但并非不实。
他说杀人,那他也是敢做的,就像……杀他自己哥哥古粼一样,还有曾经的太子,以及……动他哥朱阳枢一样。
但是,他都未曾想过要活着,死字对于他来说,并不受要挟。
不过,曾经的这小公子向来坚强,这次失忆后,知道自己曾经的所有,他又会如何?
朱阳箐用手背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左右扫了眼,不知道自己手上的血要往哪擦时,他的小斯看情势稳定了,慌从辇上拿了块手绢过来恭维的递了他。
他先擦了嘴角的血迹,一边擦手上的血,同古瑟微笑着平静的道。
“古公子若想听,辇上一叙,如何?”
古瑟微顿怔了下,没想他那么爽快,好像都不用要挟?
“嗯!”
古瑟犹豫了几秒,点头应了。
朱阳箐望着他意味深长的微笑了下,捡起地上的折扇插回了腰间,转身去爬上了自己的车辇。
跟着挤上辇的还有若尘,都同时挤在了朱阳箐的车辇上。
古瑟:“……”
朱阳箐:“……”
望着坐古瑟对面的若尘,他们俩人似有些无语。
奈何……还都赶不得。
都尴尬的对望打量了一眼,朱阳箐手握拳抵唇低咳了声,打破安静,视线落在古瑟面上不急道。
“古公子……想从哪听起?你的过去我都知道,他们不愿说,我可自是愿意的!”
说着似挑拨的望了眼边上的若尘,若尘白了他眼。
“你能说,说便是!”
有能耐,最好把他跟那小皇子的事说给他听,省的他瞎操心!
闻言的古瑟眉梢双挑,亮了眸色,微笑着思量许。
“嗯,那朱阳公子请说说,当年,你予药之事?”
啊,从最初始讲么?
朱阳箐眯眸细看了眼期待的古瑟,勾唇一笑,想了想,开始道。
“这个嘛?古公子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失忆吗?”
古瑟茫然轻摇头。
朱阳箐意料微笑着瞟了他眼,放松的向后靠了辇壁上,疲倦的神色,平静的继续道。
“第二次!……你是古家最小幺儿,上面算有三位哥哥,一位阿姐,但因为你母亲是丫鬟身份,所以于古府过的并非古家少爷的日子……”
朱阳箐说着,没了之初的兴致,越说着,越发觉得恻隐了。
他偏开了落在古瑟面上的视线,望了撩起了帘子的窗外。
“你本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取功名脱离古家,却没曾想,最后十年寒窗苦读的功果,被你哥哥古岑代替了,他们对你用了能失忆的药!……而这一切的主导者,便是你……父亲。”
听到‘父亲’两字,本凝重紧蹙眉头的古瑟无由心底狠狠一痛,像是蓦然被人拿了把剑刺了自己胸口,痛的窒息。
他瞳孔跟着朱阳箐的话一缩,心口一窒,慢跳了半拍,跟着,呼吸也极其艰难般。
为不让人发觉,大氅下他默默的伸手捂了自己胸口,感受着那么实质的痛。
——这样的感觉,显然,朱阳箐是没有撒谎的!
古瑟暗沉了眸色,忧郁的目光低垂了下,后又平静的抬起望着朱阳箐。
“所以,那能使人失忆的药,便是你给的?”
他想不出其他,也不敢问其他。
他怕事情的真相,现在的自己承受不了,选择了暂时的躲避。
“对!……这,或许就是你现在惦记的,与我有仇的事宜吧。”
朱阳箐果断回应。
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复杂让人难以接受,至此,古瑟也大抵明白,若尘他为何不跟自己提及过去的原由了。
古瑟低了头,垂了眉目,大氅下捂胸口的手,手指缓缓屈起握成了拳,又……无力放下,摆了自己腿上。
半晌之后。
“欺君罔上……没人降罪吗?”
这些,真的能瞒过宫里的人?
古瑟始终低垂着头,话落都未曾敢抬起眉目,怕他们看到自己的异样。
辇内气氛突然窒息般的冷凝,有忧伤在蔓延。
片刻后。
“你的身份虽只是古家不受待见的小公子,但,古家以外,却有疼你入骨的人……!”
朱阳箐说这话时,情绪低落,甚至有着几丝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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