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瑟听到‘心上人’时,心里铿锵的咯咚了下,眸子徒张盯了时吟,时吟则趁古瑟震惊没反应过来之余继续道,将自己的心意表露无余。
然,他话是说了,但心却砰砰砰的直跳,翻成了海。
呼吸都紧促起伏了。
他僵着看外面银月的目光动作不敢看古瑟,却认真耐心的等着对方的回应。
半晌之后。
“呵。”
对方骤然噗嗤笑了声。
“你今日也喝醉了吗?怎得……突然这般诗情画意,情意绵绵?”
时吟认认真真心底的话,却被古瑟因此一笑而过。
时吟跳动的心骤然被人锁住,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却硬生生的平复所有,终归无澜模样。
时吟将所有告白的话说完,他都不敢看古瑟,直到古瑟回应,他才僵硬的扭头看他。
听到他无谓不愿接受的话语,微惊,却又归于无澜平静。
在意料中,却还是失意。
古瑟因为时吟的深情告白亦不敢看他,他话语虽接的轻松,但他目光还是落在幔顶,生怕触到时吟目光。
时吟眼里的眸色一艳,瞬间又黯然。
他撇开落在古瑟脸颊的视线,落了屋外的银月。
“你不接受没关系,我会等!”
静静笃定的低道了句,说着视线又落了古瑟侧颜。
“我会读心术,知道你的心意,所以,你怎样拒绝,我都会等你,再也不会傻傻的,让你一个人孤独的面对所有!”
对于自己于古瑟用了读心术,时吟说的坦然,没有隐瞒,因为他什么都不想瞒他,想让真正的自己走进他的世界,亦希望这样的自己他能坦然接受。
他性子天生冷,哪怕这深情的告白,他都说的波澜不惊,毫无涟漪。
但,那股认真劲,确让古瑟触动。
这突然其来的深情告白让古瑟无措。
他僵着身子木讷的盯着幔顶,半晌不知道如何回应他。
这人,认真的劲来了,你怎样玩笑欲忽悠,他都能无动于衷只管表达自己的意思话语。
这……你要他如何?
古瑟还没反应如何应对,时吟突然翻了过身,侧身面对了他。
被子里,他身体亦老实,没有碰到古瑟,而是客气的距着距离。
他落在古瑟侧颜的目光温柔,亦不甚认真。
“小瑟,我知道我不能趁人之隙,但,我们彼此是相互的,你……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心吗?我什么都不需要,此生,只想要你便好!”
时吟细细的说着,深邃的眸光如暗夜的海,流连着希望的光芒。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细说。
“我从小很孤独,但未曾害怕过,直到遇到你,才知道孤独真正的滋味,原来……它真的好孤寂,好凄冷,冷寂到让人无法呼吸……”
“所以,你……能不能,让我这个不懂人生滋味的人,有活着的真正意义?”
这人……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就这样深情的……?
古瑟很木讷,他木讷的扭头来,木讷迷惘的盯着这样的时吟,目光游离在他面上,不知道应该落在哪里。
听着时吟的话,又想起他的生长环境,古瑟不免有些动容。
他呆愣了许,看他莫名有些可怜,骤然又心疼。
被中,他的手微动,欲去握时吟的手。
然,他还是迟疑了。
他木讷的盯了许眸色不知为何焕光的时吟,最终深呼吸叹了口气。
“你确定,你这是喜欢?而不是,怜悯?”
时吟意外的一顿,微张的眸色一艳又平静,甚至有些黯然。
为什么他就觉得,这会是自己于他的怜悯呢?
难道自己在他眼里,真的这么榆木?
或许吧!
自己于感情这块,确实愚钝,不然……从第一次相遇,他就应该……
时吟的视线在古瑟面上上下流动了几许,目光定格在他的眼睛上。
“‘风有约,花不误’还记得这话吗?”
时吟突然反问。
古瑟却惊异的表情,顿了下。
他自然记得,那是他那次要回京城时跟自己说过的话。
当时只觉彼此无甚关系,便没多想什么。
“‘年年岁岁不相负’,便是这句的下半句!”
古瑟惊异得还没回神,时吟自己便接下了话。
“因为当时的情景不适宜,我便只跟你说了前半句……我以为,事后你会想起理解过来,但……”
终究没有那种要好的关系,使得他去细想这句话的含义。
然,古瑟以为,这句话是因为他跟他小皇叔的关系,他不宜打扰,所以才……
终究傻的只是自己吗?
真正傻呆木的榆木疙瘩竟是自己?
其实,他们谁都比自己聪明有悟性。
就像……这榆木呆瓜竟都会跟自己玩这文字游戏?
罢了,时也,命也!
若是那时候他跟自己说,直白的说,或许……
可惜,自己没能理解过来啊!
这榆木瓜,那时候为什么就不能直接点呢?
……此时如此的自己,哪还能……
曾经不配,现在……这坠入深谷泥潭里的自己,一身肮脏泥渍,岂不是更没资格?
又岂能将这神坛上的人拉下沼泽?
他不能!
闻言,古瑟盯着时吟的目光骤然殷红了。
润红就那样布了他眼眶,眼球白色部分布满了血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安静沉凝。
两人相对视,过了许久。
古瑟扭回了头,视线落了幔顶,隐忍着眼里的泪水。
微顿缓了片刻。
“我生来平庸,也生来骄傲!”
断然决绝。
明明理解了时吟的意思,却硬是要说成时吟是因为可怜自己而这样的。
缓了片刻,他又扭头望着时吟,殷红的眸子里竟映着坦然的笑。
“……此生置身淤泥,便不再想触碰神坛的人,不愿将他拉下淤泥沼泽!”
闻言,时吟心底一窒,被人箍着的心脏骤然就便被死死箍紧,又疼又窒息。
他是神坛的人吗?觉得自己圣洁清明不可高攀?
而他……又怎么就成了淤泥沼泽里的人了?
他这是……把他自己当什么人了,怎会这么觉得自己呢?
所以,他始终觉得自己跟他小皇叔都属于神坛的人,而他却,只是卑微渺小置身淤泥沼泽的……?
可是,既如此,明明他跟他小皇叔都……都这么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啊,还明明不喜都愿意接受,为何却不愿接受自己?
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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