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悠然的瞟了他眼,骤然冷哼笑了声,忽然又换了个无谓的调调,把刚才窒息的气氛又换了一换。
他这父亲,比时吟他老子都狂。
仗着财大气粗,他有什么不敢的?
敢随意将他母亲处置,敢肆意纵容自己妻妾胡作非为,敢欺君罔上,把他当工具,功替名顶。
这大逆不道灭九族的事都敢,他有什么不敢的?
古侧被古瑟突换的气氛口气给唬的愣了一愣
还没适应。
古瑟幽然的打量了他几眼,嘴角笑意自然,眸色却倏然幽冷。
他微敛眸子,凉凉的盯着古侧,手上飞刃骤然无声消隐。
“入狱,可以啊,欺君罔上,大不了,整个古家一起入地狱呗。”
漫不经心无谓的道了句。
听着古瑟无所谓悠悠然说的话,古侧突然被气得发抖,嘴唇哆嗦,思绪无章间,他手指颤抖的指着古瑟。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好歹自己也是将他养大的人,还给了他生命!
虽让他受了罪,但生活上还是让过的还算优越。
让自己儿子姨太抵罪抵命就算,他怎么还想拉着整个古家入地狱?
这不狼心狗肺?
这话,古瑟有一顿,他木讷了须臾,沉吸了口气,默然放下刚才持飞刃的手。
“呵,对啊,你怎么就把我养成了白眼狼了?”
古瑟冷清哼笑了声,叹的悲凉。
眼眸红润,就差没有流了泪来。
是啊,他怎么就走到了这般地步?
怎么就过的这般凄凉悲哀?
还如此无情无义,残忍嗜血?
若是她母亲泉下有知,她……得多心疼?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
为什么?
不想要,丢弃便是。
何必给颗枣吞了,却要将他从里到外都剐出来?
他是人啊,不是木头生铁,会痛会难过,会懂感情有尊严啊!
古侧则被他卡得无言。
这话里话外,明里暗里都在讽刺他的作为。
若不是他一手作为,纵然听从自己妻妾胡作非为,他古瑟,如何又会成为现在这般模样?
“你……!”
古侧被气得说不出话,抬起手又习惯的欲一巴掌过去。
忽然。
时吟猛然扭头,视线冰冷寒戾的落了他的身上。
古侧身子反应的一抖,瞄了眼时吟,硬生将动作卡在了半空。
时吟微眯眸子,阴冷的盯了两眼他半空的手,又平静的瞟了眼他面前的古瑟背影一眼,最后视线阴沉的注视着僵愣的古侧。
古瑟抬起眼皮看着古侧顿扬半空的手正当诧异时,他身后两三米远的时吟突开了口。
“古老爷想被诛九族的话,可以继续,看你这一巴掌值不值当古府上上下下百余条性命!”
时吟依旧话音无澜,平平静静间,倒是与古瑟面前比,疏清冷漠了不少。
那音色不用刻意起伏,便有着压迫的气势,让古瑟都很是诧异佩服。
这小皇子,不在皇室氛围里长大,这贵族压迫的气势气质,不知道哪里学来的!
古侧心口一窒息,堵得差点当场晕过去。
真是造孽!
颤颤巍巍间,古侧终犹犹豫豫的缓放下了欲打古瑟的手。
闻言的古瑟回头看着这淡漠冷清的时吟愣了一愣。
——他真敢说!
气氛又蓦然顿静了片刻。
“小公子,你这毫无素质,时不时的插一句,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你到底谁啊?”
这么嚣张!
古侧不悦怒问了句。
虽因为时吟之前否认皇子身份的话古侧信了。
但,倒是因为古府人百余条性命纠结犹豫了,没敢挥下手。
时吟闻言深吸了口气,放下了互着的双手,蹭了下自己的鼻尖,瞟了眼回头看他的古瑟才淡然的道。
“轩辕时吟,怎么,我轩辕一族,在你这,连说话的份都没有?”
时吟话语不但淡漠,此话,还说的轻飘飘的,显得有几丝漫不经心。
古瑟意外,这人倒舍得承认了?
古侧则震惊惶恐,倏地瞪大了双眸。
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时吟不急的已走到了古瑟身边。
他望了眼盯着自己走近的古瑟,视线落了古侧瞪着眸惶恐震惊的面上。
“听清楚了,在你面前丝毫不值的,在他人面前,或许就是心尖上的,你无所谓想践踏,可以,但想清楚了!”
时吟威胁的话一样平静无澜,寻常的没有丝毫感情似的,但他说到‘心尖上的’几字时,目光则落了身边古瑟的身上。
而后话,又目光无澜清冷的落在古侧的身上。
古瑟:“……?”
古瑟被他的操作看得呆了一呆,有几丝迷惘。
……这人,这又是什么操作?
什么什么‘心尖上的人’?
虽话道理没错,但他突然望着自己说什么?
古侧闻着,惊恐的身子颤了下,腿脚一软,直接跪倒在了时吟跟古瑟面前,天塌下来了的绝望表情。
古瑟反应的一惊,向后旁退了步,躲开了古侧的跪拜。
未等古侧惶恐惧怕的回神接话。
时吟盯着他呆木失魂的表情淡然看了眼,继续道。
“古公子现在是我身边的人,不管你与他之间什么身份或关系,欲动手之前,望你三思!”
“……当今太子的事,清楚吗?我可以告诉你,帝王之争,成王败寇,想是朝廷这局势,你应该看的明白?”
轩辕皇族里,能继承皇位的皇嗣之前只有三个,而现在变成只有两个了。
他二皇子敢对太子直接下杀手,想必自有对皇位有势在必得的势力。
所以……
时吟表面话意如此。
只是,这人,为了自己揽着弑兄的罪名,好吗?
明明他皇兄是自己杀的啊!
古瑟:“!!!”
这时吟,突然间在古侧面前说这话?
只为压住他对自己动手?
然,不过时吟这气势,倒真有几分威严!
且……这榆木,竟还能因为威胁,说出这等权术某论之话来?
是自己小瞧他了吗?
其实他……没有表面的那么榆木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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