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了一呆,惊异间沉默的盯着认真又闲散的古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倒是因为古瑟亮剑认真一搏的态度给醒了几分理智。
这……接了,两败俱伤,没完成任务,还得挨批。
不接,制服不了现在有些疯狂的古瑟,一样完成不了任务,还是挨批。
当真两难。
然,都强弩到这份上了,这架,怕是免不了。
何况,这小公子此时,估计也只得搏一搏,或许才能制止了。
“锵……!”
于君还没回神,古瑟手腕一转,剑刃忽然锵鸣一声,尖锐清脆,划破了周空,似剑刃有着灵魂一般嘶鸣了一声。
莫名有种气势如虹的感觉。
于君回神,古瑟手上的剑刃,于自己的剑已相互对立,剑尖指向了自己。
自己的剑虽非普通,但在古瑟的剑面前,自己的,却不过跟个死物般,不像他的,如有灵魂般的灵气。
显然,利刃都输给了他。
古瑟注视于君的目光收回,瞄了眼旁边的小斯,小斯吓得哆嗦了下,点头赶紧将车辇赶离了他们身旁。
两人看着小斯移开位置,然后同时收回目光相互对视上。
都是下定决心,不用多言,只一个目光,各自的情绪都展开在了利刃上。
“哐哐哐……”
先动手的是古瑟,一开战便纠缠上了。
剑光火石,令人眼花缭乱。
不知道是于君太弱,或受伤的原因,还是看着斯文柔弱的古瑟太强,就这样的剑刃肉搏,于君都接的有些吃力。
几十招下来后,于君接的力不从心间,古瑟手上剑刃一挥上挑,直接将于君手上的剑给打飞了出去。
优雅的手臂一伸直,剑尖直接指在了于君的喉结处。
云袖衿贵飘逸,于风中自由飞扬。
于君额角渗着汗,呼吸粗喘,胸口起伏,干涩的吞了口口水,忌讳的盯着自己脖颈的剑刃,眸色惊艳间,有些不可思议。
古瑟虽乘上风,但还是有些呼吸微喘。
他喘着,手里剑刃指着于君,骤然,喉间一涩,蓦然捂唇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低咳两声,一口血就喷溅了出来,从他指缝蹦出,溅了一地。
“哐当!”
见此,古瑟慌张丢了剑另手也捂了唇,试图阻血。
“咳咳咳……”
奈何他突然低咳不止,那血也止不住的往外冒流,透过他的双手指缝。
古瑟掉地上的剑,因为灵力断供,瞬间就化作无数星光消失。
“砰!”
于君还没从古瑟受伤模样的惊愕中回神,突然就被人一脚踹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击在了对面的一棵树干上,反弹后又重摔回了地上。
当真当场就喷了口鲜血出来,趴地上一时半会儿还动弹不得。
古瑟因为那骤然的响声回神,捂着唇抬起眸来震惊的看了眼于君,缓回头看向自己身边衣袂飘飞起的人。
呆了一呆。
在呆愣之际,时吟已经一手扶了古瑟,一手贴了他后背,灵力输了过去。
古瑟惊诧的抬头盯着身边的时吟,想说什么,却因为伤势一时无法开口。
片刻后,待喉咙的血不再上涌平息后,他才缓放下捂唇的手,望了两眼温柔盯着自己的时吟,又垂眸望了两眼沾满血的手。
只得转身用手腕将时吟替自己输灵力的手拂扒下,安静道。
“没事了。”
声音有些虚浮无力。
时吟神色温柔平静,盯着脸色苍白的古瑟打量了两眼,犹豫的放下了双手,轻叹了口气,视线落在了对面还趴地上的于君。
“下次再敢对他出手,不管谁的意思,我会直接结束你的性命!”
时吟没有接古瑟的话,而是直接威胁于君,落在于君身上的视线幽冷,淡尔无澜的话,却甚是压迫,不容质疑。
古瑟确实被时吟这果断冷血的行为唬得呆了一呆。
第一次见这样嗜血的时吟。
“你不该伤他这么重的,他……寻常还要保护我哥安危呢。”
古瑟话语没有责备,说着还解释了句。
于君不过听他哥的命令,并非他意愿的。
且,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剑刃是自己灵力所化,需耗灵力。
时吟闻言收回视线,温和浅带心疼的目光落在古瑟面上打量,一时没有接话。
仿佛,在斟酌要怎么跟古瑟解释,或教会他识人。
“且,他也不知道,我的武器需耗灵力,不然,这时间,他也不会跟我出手了。”
然,怕时吟记梗于君,古瑟又接着解释了句。
至于……他是否真不知道自己利器需耗灵力,他不是很清楚。
但还是知道,他阻止自己,是因为他哥,也算是帮自己。
于这样还善良的古瑟,时吟落在他面上的视线,眼里突然漾了丝不忍的温柔来。
须臾。
“不要想着,每个接近你身边的人都是对你好的,也不要想着,每个对你好的人,就一定有目的。”
“这些,你要自己用心感受!”
时吟话语温和平静,没有半丝涟漪。
却突然荡进了古瑟的心底。
意思是,于君虽在自己身边听从自家公子照顾自己,却不一定是真心对自己好,而他对自己好,却不一定是有目的?
不管时吟话意何意,想跟自己表达什么,但他话,却丝毫没有说错。
古瑟错愕的打量了几许这样的时吟,于这样一点也不呆瓜的时吟有些恍惚。
“嗯。”
木讷间,古瑟僵硬的点了两下头。
“走吧,你要做什么,我陪你。”
随即,时吟又轻道了句,细打量了两眼有些木讷的古瑟,没等古瑟反应过来,他已走到小斯面前,接了小斯手里的缰绳,坐上辇将辇赶到了古瑟面前。
古瑟有些懵,看了两眼辇上自己赶辇的时吟,又瞄了两眼受重伤、此时已经艰难爬起来的于君。
最后还是跟着被时吟扶上了辇,同他坐在辇外,驾着辇,载着里面被绑着的二夫人走了。
古府门口呆愣的家仆已经魂不附体,虽吃瓜群众,但已经是诚惶诚恐。
古府大门成废墟,空荡荡一片,骤然一阵凄凉。
于君站在树下,一手捂着胸口,就那样看着车辇离开。
还没回神,涌上来的血呛得他又低咳了两声,一口血吐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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