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宋离驾着马车,缓缓驶出京兆府。
繁华的京都城,入了夜,酒肆歌舞,灯火摇曳,更显繁华璀璨。
马车经过望京楼,但见楼内楼外,人头攒动,热闹异常。
穆青澄掀起车帘观望,锐利的眸子在人群中逡巡。果然,一楼厅堂铺着红毯的台子上,蹦跶的最欢快的人,非白知知莫属。
而她身旁,则是垂着眉眼,情绪不高的子颂公子。
“今夜的风雅集会,猜谜、投壶、作对子、丝竹曲乐、管弦影戏……只要你有才,赏银随便拿!”
马车驶离,白知知高亢欢愉的喊声,仍然回荡在耳边。
穆青澄不禁微微蹙眉,“小姑娘所谓的心灵疗法,就是拉着子颂公子风花雪月?”
“心灵疗法?”宋纾余收回看热闹的目光,面露惊讶,“白姑娘为子颂公子一掷千金,该不会是真瞧上了吧?”
穆青澄一听,秀眉拧得更深,“怎么可能呢?知知只是贪玩儿,喜欢凑热闹,又有急公好义的江湖心性,子颂公子于她而言,是可以结交的朋友。”
“哦。”宋纾余没有多言,对于穆青澄的知己好友,他只作基本的了解,不会关心太甚。
除了未来夫人,与其他女子保持距离,不引发任何误会,是他给自己定的做人准则。
“子颂公子应该知道黄依依的死讯了。”穆青澄一声叹息:“高山流水,知音难觅。知音既已矣,微言谁能彰?”
宋纾余伸出手,为穆青澄拢了拢肩上的披风,细细叮嘱她:“凡事想开些,莫要过于伤感。郁结于心的后果,等同于慢性自杀。”
“我明白。”穆青澄笑容柔知,“我在江南刑名场浸淫多年,所闻所见,多得是教人痛彻之事,时日久了,便也习惯了。只是,终究是人,做不到铁石心肠,无动于衷。”
宋纾余颔首,“嗯,如此才是个正常的人。”
马车徐徐停下。
宋离的声音,响起在外头,“主子,季大人的府邸到了。”
两人下了车,但见季越携夫人守在大门口亲迎。
宋纾余来得突然,一个时辰前才遣人送了拜帖,连夜便上门了。
两方互相见了礼。
宋离奉上许多礼物。
季越受宠若惊,“宋大人,您这……下官愧不敢当!”
“季大人客气了。”宋纾余拱手,腰身弯下,言辞恳切地说道:“穆仵作误伤了季大人,本官作为穆仵作的上司,京兆府的主官,理应亲自登门,赔礼道歉!还望季大人宽宥,饶恕穆仵作的无心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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