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澄说了太多,有些口渴,她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去够床头的茶水杯,却忘了左臂骨折的事儿,是以,手腕稍一用力,钻心的疼痛,便脱口而出:“啊——”
宋纾余一个激灵回神儿,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抱住了穆青澄,斥责的话语里透着浓浓的关切,“前两日受的伤,尚未好全,今日又骨折了手,你怎么不知道疼惜自个儿呢?想要什么,你尽管差遣人,甭事事亲历亲为!”
穆青澄蓦地酸涩了眼眸,她吸了吸鼻子,低声说:“大人,我想喝水。”
宋纾余忙松开她,用不灵便的双手,笨拙的从桌上拎起水壶,斟了杯水,送到她嘴边。
穆青澄用右手接过水杯,喝了几口,然后攥在手中,静静地看着宋纾余,如鲠在喉,“大人,您左臂的刀伤,是我上药包扎的,我知道伤口有多深,您今日为了救我,竟带伤上阵,用双手挖掘,您……您也不必事事亲历亲为啊,先疼惜自己,再向别人施以善意……”
“你不是别人!”宋纾余打断她,神情固执,语气坚定,“就算我这双手报废了,我也必须救你!”
穆青澄无言了片刻,才喃喃道:“大人如此不听话,我不喜欢,也不会领情的。”
“我听话,我会好好上药,不会再糟践自个儿的身子了。”宋纾余立刻做出保证,双眸小心翼翼地凝着她,生怕她再说出要划清身份的话。
穆青澄点头,“好,请大人言而有信。”
宋纾余笑逐颜开,“青澄,我想……”
“大人,言归正传。”
穆青澄不想再叙私情私事,案子未破,穆询的死因尚未调查,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完成,岂能纠结于这般俗事?
宋纾余暗暗一叹,只好道:“行,说回正事。柳长卿的手札,只能说明他的背后还有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是否涉案,目前并没有任何证据。”
“是的,此事暂且揭过。卑职还要讲的是,柳长卿闹了一场后,衣物沾了茅房的东西,脏污又难闻,便唤了贴身侍候的亲随,为他沐浴更衣。亲随取来的衣服鞋袜,刘捕头照例检查了一遍,而后便来跟卑职吐槽,说柳长卿弄虚作假,竟在靴子里垫了厚厚一层鞋垫,是怕个头比他矮,输了气势吗?”
穆青澄言及此,不由发出一声冷笑:“当日因为柳霄说,柳长卿比他矮半个头,所以我们无法将柳长卿锁定成杀害李沐的凶手,如今才知道,原来是柳长卿在身量上作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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