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既是心悸的老毛病了,便不可随意移动,还是就近放在大厅的椅子上,待病情稳定了再送回房间。”
听到穆青澄的话,柳长卿再次动怒,“穆仵作,这种不近人情的话你怎能说得出口?我夫人若在大厅诊脉,颜面何存?日后还如何掌家?”
“柳将军,你考虑的是当家主母的颜面,但我是仵作,我考虑的是如何不让柳夫人躺进我的停尸房!”穆青澄说完,睇向府医,“大夫,你说呢?”
府医神色有些慌乱,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柳长卿,硬着头皮说:“从病理上来讲,自然是不便移动病人的。当然,还得看诊脉情况如何。”
穆青澄当即道:“请柳将军带着夫人进大厅!”
柳长卿身在原地没有动,“如果我偏不呢?”
“连大夫都发话了,柳将军还不信?难不成柳将军是成心想置柳夫人于死地?”穆青澄勾唇冷笑,“柳将军切莫忘了,我是仵作,这世间的死法,我最通晓了!”
柳长卿浑浊的双目,戾气十足,“你血口喷人!”
“既如此,还不快将柳夫人放下?”
“……”
“柳将军,我再重复一遍,从现在起,柳家所有人的行事,必须在京兆府眼皮子底下!哪怕上茅房,也得捕快跟着!你若不服,尽管差人动手,我倒要看看,袭击官差的罪名,你担不担得起!”
柳长卿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在一个女子手下受辱!
奈何,京兆府是执法衙门,妄动不得!
最终,柳长卿忍了下来,抱着柳夫人迈进了大厅,在刘恒和穆青澄的监视下,交由府医诊脉。
府医切完脉,道了句:“夫人确是心悸发作,万万不能再受刺激了。”然后拿出一颗药丸,让柳长卿为夫人服下。
穆青澄冷眼看着这一幕,开口道:“先莫服药!”
“为何?夫人的病,必须尽早治疗,拖得越久,于病体越不利。”府医顿时急道。
柳长卿亦道:“对啊,你凭何拦着?”
穆青澄从柳长卿手中抢过药丸,放在鼻尖闻了闻,不疾不徐的说道:“我虽不是医者,但也并非完全不懂医理,毕竟中毒死,也是仵作尸检的范畴。”
闻言,府医大惊,“什么中毒?你……你冤枉人!”
然而,穆青澄懒得与他辩论,她令道:“刘捕头,将这府医扣押了,带回京兆府严加审问!”
“官爷饶命啊!我……我冤枉,我什么都没做啊!”府医吓坏了,立马跪在地上磕头。
刘恒一把将人拎起,二话不说,直接扯出大厅,交给捕快押解。
柳长卿灰白了脸色,他怔怔看着穆青澄,“穆仵作,你究竟是何意?”
穆青澄不语。
她侧身望向厅外,只见衙役王天柱带着春晖堂的大夫快步而来。
两人入了厅,穆青澄与大夫打了招呼,大夫随即为柳夫人把脉,少顷,大夫收回手,说道:“病人体内的毒素转移到了脑部,所以才会突然发作昏厥。”
柳长卿立刻问:“哪儿来的毒?什么毒?”
“大夫,您看看。”穆青澄把药丸递给大夫。
大夫查验后,语气肯定的道:“没错,病人所中之毒,就是七虫花!”
“七虫花?”
“顾名思义,七虫花是由七种毒虫和七种毒花混合提炼所制,是一种慢性毒药,中毒者每个月都要服用解药,但解药亦是毒药,服用得久了,只会越来越依赖七虫花,最终身体完全被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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