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纾余道:“经此一事,看来大理寺和监察院的掌控权,只是表面上归属于皇上,实际有多少人暗中为太后所用,尚不得知,还需尽快排查清楚!”
皇帝颔首,强行压下燥怒的情绪,说道:“朕会派人秘密彻查,连同刑部,将三法司所有太后的走狗全都挖出来!”
“皇上英明!”
“对了,太后为你议亲,怕是另有目的吧?”
“太后让微臣将庙门悬尸案移交给大理寺和刑部!从表面上分析,她是想借机绑定国公府和郭宣的关系,让郭宣对她死心塌地,但是……”宋纾余话语顿下,神情满是狐疑,“微臣总觉没这么简单,联姻已是最有效的拉拢关系的方式,再不济还有请客送礼、拿人把柄、授人以恩,不管哪一种,都是私下的行为,怎么也不能扯到公事上啊?”
皇帝眯了眯眸,一语中的,“除非这个案子,牵扯到了太后,或是太后手下的人!”
“皇上所言甚是!”宋纾余目光一亮,“难怪太后表现得很急切,且不惜拿穆仵作来威胁微臣妥协呢!”
皇帝一愣,“穆仵作?就是那个让你冒大不韪,破格提拔上来的女仵作?”
宋纾余点头,“是,她叫穆青澄。”
皇帝思忖一瞬,叮嘱道:“宋卿,太后既然有了阻止之心,那穆仵作的安危,你须筹谋安排,断不能如了太后的愿!”
“请皇上放心,穆仵作文武双全,聪慧机敏,有自保的能力。且微臣会时时看顾,绝不会让人伤她分毫!”
宋纾余未加掩饰的爱护之心,惹得皇帝闷声发笑,“宋卿,朕从未见过你谈及哪个女子时眼睛发光的样子呢!看来穆仵作不单单是能力出众,得你欣赏看重,而是……”
皇帝故意顿下话语,戏谑地盯着宋纾余,见他俊脸慢慢红透,皇帝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哈哈……”
“皇上!”
宋纾余大囧,无奈道:“皇上三宫六院,何至笑话微臣呢?”
“朕并非笑话宋卿,是觉得呀,我大周朝勋贵世家的子弟,十五六岁就开始议亲了,以你国公府嫡次子的出身,拖到二十一岁,才开了窍,有了心上人,实在不容易啊!”
“……”
“但是,太后为你选的婚事,你该当如何呢?以穆仵作的家世出身,怕是抬进府做个贱妾,都会受到太后和老国公夫人及宋氏亲族的反对吧!”
“不会!”
宋纾余未加思量,便语气肯定的说道:“我父亲绝不会同意太后指定的婚事,即便是父亲同意了,微臣也不会答应!”
皇帝诧异,“难道你是想娶穆仵作为正妻?”
“有何不可?”宋纾余笑,眉目间是无可撼动的坚定,“我宋纾余这一生,非穆青澄不娶!”
皇帝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宋纾余忽而想到了什么,撩袍跪地,恳求道:“待大事成就,微臣不要任何封赏,只求皇上两件事!一,恩准女子入仕;二,为微臣和穆青澄赐婚。”
“你……”皇帝震惊失语,斟酌了片刻,才道:“宋卿,你这两件事,皆非小事,朕须仔细思量。”
宋纾余道:“微臣明白。女子入仕,必将引发天下男子的议论,反对者,亦将占据多数。大道难行,但于国有利,于民有益之事,再难再险,微臣亦要坚持走下去。微臣娶仵作为妻,颠覆了身份差距,定会遭人非议,所以才要请皇上下旨赐婚,为穆青澄撑腰,堵悠悠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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