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面三个人,都以死硬扛不招供,栓子也就死了心,老老实实的准备上路了。
可是死到临头,突然被告之三虎叛变了,而且还受京兆府保护,不会被柳家清算,他第一反应,便是欣喜若狂,既有机会活,谁还愿意死?何况爹娘只有他一个儿子,他若是死了,他家便绝后了。
是以,有了榜样在前,他也做个识时务者,便不算背叛承诺,只算顺势而为了。
一旦想通了,栓子便像回光返照,瞬间有了活力,他抓住罗捕快的胳膊,满眼希冀地问:“官爷,我想活,我现在招供,你们还要听吗?”
罗捕快忍下高兴,故意板着脸道:“听不听的,我说了不算,得看刘捕头的心情,毕竟同样的口供,他已经听过一遍了,除非你讲的事情,跟三虎不一样,或者能讲一些三虎没讲过的。”
“我说,我全都说,但凡我知道的,我保证不藏着掖着。”
“那行,跟我走吧。”
栓子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武力押解的,他跟着罗捕快来到审讯室,看见刘捕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手端着茶碗,一手拿着卷宗,笑得褶子都快出来了,“好,太好了,有了三虎的这份口供,本总捕便算立功了,大人非得嘉奖我不可!”
“刘捕头,那这个栓子的口供,咱还需要吗?”罗捕快拱手,请示道。
刘捕头睇了一眼栓子,狐疑的口吻,“他知道的事儿,难道比三虎还多吗?若是没什么不同,那也不必再听,浪费时间。”
栓子顿时紧张,“我,我……”
罗捕快立刻帮忙求情,“刘捕头,卑职以为,可以再听听。万一栓子讲得更详细呢?就算两人口供差不多,也能互相佐证嘛,起码能让咱们知道,他俩没说谎。”
栓子忙不失迭地点头,“对对对。”
刘捕头状似思考了一番,才不情不愿地松了口,“行吧,就给他一个机会。”说罢,使了个眼色,负责记录口供的吏役,立即执笔,做好准备。
栓子被安排坐在凳子上,罗捕快还给了他一杯水,示意他放松些,好好说。
刘捕头开始审问:“李云窈去云台寺布施之事,是如何安排的?带几人?带哪些人?是同时出发,还是分批上山?”
栓子尽数道来:“大夫人三个月前便向云台寺报名,定于九月十五日布施。大夫人仁善,布施的财帛米粮,均比往常布施的人家多出一倍,且用得全是大夫人的嫁妆银子,没有拿柳家公中一分钱。布施的各项事宜,则是五日前开始筹备,由大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夏玉负责采买,运输的马车,是谢大安排的。带四人,谢大、矮胖子、三虎和我,同时出发。”
“谢大在柳家是什么职务?”
“谢大是大公子院里的管事,在府里权利很大,自从大公子病逝,谢大便得老爷重用,我们都得听他的安排。”
听到这儿,刘捕头刷地站起身,急声问道:“大公子柳沛死了?你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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