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依依!”
恍惚中的穆青澄,陡然回神,“那位女施主是婉棠,亦是被柳霄休弃的妻子黄氏!”
宋纾余颔首,“幸亏子颂方才递来了消息,不然又要费时费力的核查一番。”
柳家和李家的线索,掌握得越多,越觉扑朔迷离,不过好在,挖掘出的事情越多,在调查和问询柳家时,越能占据主动权。
“穆仵作,你下一步有什么安排?几时去柳家?”
“回大人,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柳家的嫌疑是最大的。柳沛有杀害李沐的动机,柳沛的生死又关系着李云窈携子自戕的动机,但是,我不打算立刻去柳家,以免打草惊蛇。我想,我需要先跟柳家运载布施粮货的小厮聊聊,然后再去李府寻找李沐遇害的第一现场。博弈,是要有筹码的。”
穆青澄说完,又郑重地提出一事,“大人,卑职只针对案子就事论事,并非否认刘捕头的能力。所以,卑职请命和刘捕头共同办差,希望大人允准!”
刘捕头非召不得入内,仍在外头候着。
宋纾余想了想,开口道:“本官给你权限,你愿与谁办案,都由你自己作主。但有一点,你须谨记在心,当今世道,待女子严苛,即便本官有心栽培你,委你重任,但你的言行举止,稍有差池,仍会遭人诟病,落得万世骂名。故而,任何时候,都要谨言慎行,以保护自己为首任。”
“卑职谨记大人教诲!”
穆青澄诚心诚意的行礼,大人的好话赖话她是分辨得出来的,他不希望他提拔重用的女仵作,因为过分的出言无状,或是破了世俗之礼,而遭受谩骂,从而断了入仕之路。
扶持女子为官,犹如播种育苗,既要徐徐图之,亦需女子端正向前,否则半路便会被人折了茎,拔了根。
议事结束,众人各司其职。
白知知带走了子颂,穆青澄便不必担心子颂的安危了,她沉下心主动去找刘捕头,期望他能放下芥蒂,与她联手破案。
殊不知,刘恒之前对她礼遇三分,并非全然是出于对她能力的认可,有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讨好宋纾余。既是旧主之子,又是直系上峰,刘恒不傻,知道自己的命脉是捏在宋家人手里的。可是现在,因为穆青澄,他遭到了宋纾余的弃用,他心里便更不服她了。
看见穆青澄向他走来,刘恒梗了梗脖子,扭头避开她的视线。
“穆仵作!”
恰在这时,捕头江战巡街回来,手里拎着一篮酒菜,热情洋溢地邀请道:“中午下了值,咱们一块儿喝两杯吧。昨日幸得你救了大人,不然我这颗脑袋,已经被祭天了!穆仵作大恩大德,江某没齿难忘啊!”
说罢,他顺便相邀刘恒,“刘总捕也赏个脸呗,兄弟们说了,要轮流请穆仵作喝酒,以示感谢。”
江战这一队人马,上午全部去巡街了,并不知议事厅发生的事。
刘恒不免尴尬,轻斥道:“下午不用当值吗?身上带了酒气,教大人知道了,非得挨板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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