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阳被眼前一幕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刘治如此动怒。他慌忙弯腰从地上拾起那封被弃置一旁的信件,仔细读完后也陷入了沉默之中。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子恐怕都难以接受这样苛刻无理的条件。
接着,贺朝阳又打开了冯凯所写的另一封信。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恳切言辞表明对方确有投诚之意,但此时正值皇帝盛怒之际,贺朝阳实在不敢轻易开口劝解。
\"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朕命你立刻率领军队出征,前去攻打西南城!\"刘治见贺朝阳毫无动静,火气愈发旺盛,声音也越发震耳欲聋。
室外的众将士听闻屋内皇帝大发雷霆,皆惊得目瞪口呆,个个战战兢兢、噤若寒蝉,生怕稍有不慎触怒龙颜招来杀身之祸。
贺朝阳笔直地站立在原地,心中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煎熬难耐。他深知此时若是贸然整兵出征,这场战役必将以失败告终;然而若不下达命令,皇上定会取他项上人头。面对如此艰难抉择,贺朝阳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困境之中。
眼看着贺朝阳毫无动作,刘治眼中的杀意愈发浓烈,他怒目圆睁地质问道:“朕要你有何用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军帐都撕裂开来。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云熙匆匆走进了军帐。原来,云熙的闺房与刘治相邻,听闻刘治在军中营帐内大发雷霆,料想必定发生了重大变故,于是急忙赶来查看情况。
刘治见云熙到来,原本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当他注意到云熙竟然未戴头巾便赤脚奔来,不禁又动怒起来,斥责道:“外面如此寒冷,你尚在月子期间,怎经得起这般折腾?这些侍女究竟是如何侍候你的!”言罢,其脸色再度沉了下去。
云熙看着刘治发怒,心中不禁一紧。只见贺朝阳手里紧紧握着一封信,笔直地站在那儿,宛如一根木棍般一动不动。云熙疑惑不解,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如此动怒?”
刘治脸色阴沉,冷冷地回应道:“此事与你无关,快快回营帐内歇息去吧。”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匆匆忙忙提着鞋子跑进屋内,急忙替云熙穿上。云熙见状,知道此刻多说无益,但看到刘治倔强的模样,又忍不住走上前去。
她来到贺朝阳面前,毫不犹豫地从他手中夺过那封书信,然后转头对贺朝阳说道:“你先退下吧。”贺朝阳抬头看了看刘治,见其并未阻止,便向两人行了个礼,默默退出房间。
待贺朝阳离去后,云熙展开信纸,仔细阅读起来。不一会儿,她脸上露出笑容,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喃喃自语道:“竟然只为了这件事而大发雷霆?”
刘治见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更是气愤难平,怒喝道:“此乃奇耻大辱!朕定要亲手活捉赵亮,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决绝,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让对方付出惨痛代价。
“那皇上有没有看到另外一封信呢?”云熙问道。
刘治没有看冯凯写的信,赵亮的信已经让他气的失去理智,“朕不看。”
云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轻声说道:“陛下呀,您怎么还是像个小孩子似的,稍有不顺心就大发雷霆呢?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咱们都得保持冷静啊。”她耐心地劝慰着刘治,直到看见他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这才放心地将冯凯所写的书信递到他手中。
刘治心中有些抵触,并不想去阅读那封信,但当他迎上云熙那坚定而不容置疑的目光时,只得无奈地接过信件并展开阅读。读完之后,他愤怒地将书信扔到地上,愤愤不平地喊道:“哼!赵国的人,朕一概不会任用!”虽然他心里清楚冯凯确实是出于一片赤诚之心,但只要想到他曾经力保赵亮那个家伙,便觉得此人罪该万死。
云熙眼见刘治如此固执己见、油盐不进,也不再苦口婆心地规劝,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陛下,您这样做未免有些意气用事了。”
刘治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反驳道:“赵亮实在是欺人太甚,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谁能受得了这种屈辱?”
云熙微微摇头,语气平静地回应道:“其实,我们完全可以顺水推舟,来个将计就计。等到时机成熟,一举攻破西南城,到那时,赵亮岂不是只能任凭陛下随意处置了?”
“被困于城中的猛兽,居然还有胆量提条件?朕倒要看看,他最后会落得个怎样的下场!朕就是要让他在西南城里被活活饿死!”刘治越说越是气愤难平,仿佛已经看到了赵亮悲惨的结局。
自从那曾经威震天下、强盛无匹的楚国灭亡之后,无数流离失所的难民纷纷涌向了赵国寻求庇护。如今赵国国内的大多数民众都来自于楚国,这也使得赵国实力大增,如日中天。而赵亮之所以能够如此强大,与这些楚国难民的加入密不可分。
无论是赵国人、楚国人,亦或是其他国家的子民,他们都只是平凡无奇的普通百姓罢了。他们并没有任何罪过,不应成为某些人私欲的牺牲品,更不应该因为少数人的过错而遭受灭顶之灾。陛下啊,请您拥有一颗宽容豁达的心胸吧!正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只有这样,您才能真正得到万民的敬仰和拥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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