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回位子，眼中有着回忆之色。
“为师就是怕你情到深处，难以自控。你与凌霄剑阁那小子的事，为师不反对，只是你切记，成圣之前，万不可轻易被他所惑，一旦行差踏错，就是自毁前程啊。”
云沁猛然一惊！暗道：“难道师尊知道凌师兄来找过我？”
齐君山笑着摇摇头，“你这妮子啊，收人家东西干嘛还偷偷摸摸的，显得我们临渊道很小气似的。”
“你俩的事，为师与李长河早已交谈过，你与凌青枫都是名门正道，门当户对，又两情相悦，我们两个老东西不会干涉，你们顺其自然就好。”
“回头我让你楚奕师叔准备份回礼，等过段时间那个姓林的小子从万剑天穹出来，你可代表我临渊道去凌霄剑阁祝贺，顺便给凌青枫那个臭小子回个礼。”
云沁当即一喜！羞赧地躬身一礼，“是，师尊。”
她心头却是美滋滋地想着：“太好了！凌师兄下次来可以走正门了！”
“去吧，记得不要落下修炼，你修习的后天道韵之体，是为师钻研了大半生，才根据你司楠师姐的先天道韵之体模拟出来的秘法，你要好生修炼，他日，或可有大成就。”
“哎呀知道了，师尊，您都念叨过好多遍了，沁儿记着的，一定会勤加修炼，争取早日凝练后天道韵之体。”云沁回应道。
方才听到司楠这个名字，还令得云沁失神了一瞬。
她当然知道这个在临渊道内被视作禁忌的名字。
那是一个与魔君相恋，叛出宗门的圣女。
她觉得，自己一定不能成为那样的人。
一定不能辜负师尊的一片苦心。
齐君山眯了眯眼，看着眼前乖巧的云沁，感受着对方身上逐渐成型的道韵之气，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
“呵呵呵，好，你先去吧。”
听得此言，云沁也顺势告退。
过了一会儿，临渊道次座长老楚奕走进了主殿。
他看着越发枯瘦的师兄，眼中缭绕着担忧之色。
随后，楚奕对着齐君山躬身一礼，开口道：
“师兄，虚空镜叩问天机的结果出来了。”
这话一出，原本有气无力的齐君山立时起身，语气急切地问道：
“如何？”
楚奕回应道：
“天命已定，少则一年，多则三年，林天那小子必定出关。”
齐君山眼眸微眯地看着楚奕，深吸了一口气后又无力地坐回了原位。
“我的大限将至，此番消耗了体内大半精血，方才叩问到这一丝天机。”
“唉...这个时代的天命已定，我早该想到的。不然当初就算楠儿体质特殊，也不可能孕育出那种东西。”
“天道无情，一个时代只允许出现一尊武帝，但有那个东西的话，或许...”
楚奕看着在这一瞬间再度苍老了几分的齐君山，心中很是不忍。
“师兄，您何必如此执着于那东西呢？就算得了，以您的情况，也用不了啊。”
齐君山笑了笑，“师弟啊，我用不上，不代表你或者沁儿用不上。”
楚奕无奈摇头，“可在您的计划中，沁儿...真的能活吗？”
齐君山自信一笑，“当然，我了解陆无极，沁儿绝不会有事。陆无极这个人呐，太过感性，其实并不适合修魔，但又偏偏是魔，命运无常啊...”
说到这里，齐君山颤巍巍地直起身子，缓步走到了楚奕的面前。
楚奕赶忙要伸手扶住他，但齐君山拒绝了，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师弟，我承接首座之位时，宗内派系林立，整个临渊道内令行不一，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乱世需用重典，所以我收权、杀人、搞一言堂，哪怕与先辈所行之道偏离，也要改变临渊道的散乱之象。”
“所以，到现在留下了许多隐患。”
“我这一生混账至极，坏了宗门风气，没能守住正道首位，更是连门下弟子都教不好，但...”
齐君山直起了身子，一扫先前的颓靡之势，目光灼灼地看着楚奕，说道：
“我不后悔。”
“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我的事很快就要做完了，接下来，就看你了。”
“一旦我没了，宗内该杀之人，你尽可杀之！”
齐君山眯着眼看着楚奕，眼中有着杀意闪过！
这一刻，他那苍老的躯体仿佛又焕发出了生机。
“楚师弟，你会是个好首座。”
“而我，只会是个自私的混账。”
“我死之后，不用将我的牌位放于历代先祖之列，我不配。因为...”
“我还要最后再自私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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