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师父,就算你学究天人,我才华横溢,最终的决心还得世子殿下来做,你别太小看世子殿下了。”
卞壸不但没把王悦拉回世子府,反而被王悦说服留了下来,和竺法潜谈起了玄道。
世子府那边自然是急得不得了,
有急自然就有喜。
刘隗一脸喜色的向王袖介绍着对面的来客,丝毫也没有在意王袖的失利。
“阿袖,这位就是世叔常和你说的淳于伯大人。”
王袖眉头一皱,这个名字,他倒是听说过,好像是一个什么督粮官,也就是个上下不讨好的苦力差事。
平日里刘隗连正眼都不看的末流角色,今天怎么看着好像他亲爹一样的热情?莫非这淳于伯是郑妃的男宠……
王袖一连串的联想还没停下,刘隗就直接点破了答案,
“阿袖,这位淳于伯大人可是心明眼亮,咱们在长干寺里翻了几个月的财宝,都没有他今天一天截获的金银多。这可真是咱们的财神爷。”
“刘大人客气了,下官也是借了大人的东风,守在咽喉要道,堵住了他们逃窜的船只,偶然有所收获,要不是大人布局精妙,敲山震虎,他们又怎么会急于转移,而露出破绽哪?所以下官说这截获金银的首功,还得是大人。”
“哎,淳于大人,这么客气干什么哪?你我同为王爷效命,为郑妃效劳,这次可是打了一个大胜仗,有了这一笔金银,王爷就能招募数万忠义之士。淳于大人,我看你日后的官运那是亨通的很哪。哎,可惜我家那几个小子不成器,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也是老怀安慰了。”
“多谢义父提携,儿自当拼死报效义父大恩大德。”
“哎,淳于,快起来。再这样就生分了,这是自家子侄尚书郎王袖,你来说说,你把那些金银又藏在什么地方了?那个王悦,可是精明的很。”
“回禀义父,儿没有藏,还放在船上,只不过是把那些船改装了一番,把秦淮河上那些花船上的女子都赶上那几艘船。这样他们想破脑袋也查不到,金银就在他们面前。”
“好,淳于,这事情,办得漂亮。那为父就放心把和世子谈判的事情,也交给你了。”
“义父?儿臣官卑职小,恐怕难当大任,还是让王兄、刘兄这些见过世面的去,比较稳妥。”
“他们?他们要是稳妥,就不会几个月都搜不出钱来,就不会几十人去追一个濒死的人,都能让他走脱,我还没细问哪,你们几十个人,是怎么让何充跑掉的?”
王袖一看躲不过了,把心一横,说道,
“世叔,世子那边也在长干寺埋伏了弩箭营,那些沙弥就是弩箭营的人假扮的,要不是侄儿洞悉到了危险,及时撤……”
“胡说,当我是三岁小儿嘛?要真有弩箭营,你们能一个都没伤的回来?”
“世叔,小侄真的没说谎,确实是有弩箭营在拱卫长干寺。”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让我打你几十板子才行嘛?府上之前有弩箭营,是因为那时候王爷正好在府邸,世子殿下可是早就回了世子府,弩箭营在长干寺保护那些和尚嘛?”
“小侄,小侄确实是没有见到弩箭,不过小侄见到了王家的王悦大公子,小侄怕误伤了王悦,这才退了回来。”
“王长豫?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怎么就放弃了哪?这要是我……”
“额~世叔,他现在应该还在长干寺,小侄留了几个探子,现在去也来得及,只要有世叔在场,小侄一定手起刀落。”
“哎,阿袖,这事你做得很对嘛,为什么一定要打打杀杀哪,你看淳于,有时候只要多动动脑子,比杀几个人可是管用许多。”
王袖心中自然十分鄙视,脸上还得捧着说,
“世叔教训的是,小侄多向淳于兄学习。”
“尚书郎过谦了。”
刘隗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
这个王袖还不算太傻,我这招借刀杀人,居然被他识破了,那可是王家大公子,他要是死了,别说王爷随时把我供出来,就算是真护着我,也未必护得住。
刘隗收回自己的小心思,继续问道,
“淳于,你来说一说,你打算和世子怎么谈?”
“就用截获这几船金银为突破口,和世子府取得联系,让世子要么放弃这些金银,要么答应我们的条件。”
“哦?你这样想的?”
刘隗多少有些失望的说。
淳于伯立马补充道,
“义父,这是一个阴阳局,不管他怎么选,他都将一步步进入我们的圈套。”
“哦?果真?那说下去。”
“义父,如果他选择放弃这些金银,我们就把这些金银的事情公布于众,让世人知道世子私下里暴敛财富、包藏祸心、意图谋反,然后再让我们的内应,放一下盔甲弓箭到世子的府库里,坐实他叛乱的意图,这样废世子就顺理成章。”
“不错,不错。那他要是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主动让出世子之位哪?”
“那自然也不能放过他,世子现在就敢刀胁王爷,要是将来让他更进一步,成了坐拥大郡的亲王,那可就更加了不得了。”
“嗯,你倒是看得明白,消息也蛮灵通的。”
“义父,儿臣绝没有窥探之意,实在是刚刚不小心听到刘兄说起。”
“好了,这你不必解释,为父绝对信任你,说说你的想法。”
“就算他答应了我们的条件,那也是形势所迫,他察觉到了宣城公、东海王世子、王爷都和我们站在一起,他只不过是想,用暂时的低头,来麻痹我们。”
“那我们该怎么做?”
“义父,您养儿臣这把匕首,养了这么多年,现在不就是出鞘的时候嘛?儿臣就借着这个谈判的机会,出手解决掉他,只是儿臣的儿子阿忠,年龄还小,就要靠义父照顾了。”
“阿袖,你看看淳于,这才是忠臣,你再看看自己,区区一个王悦就吓了回来。”
王袖用眼睛一瞟,心想——
废话,有能耐你自己去啊?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