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龙看到无辜的百姓在与命运的抗争中,显得如此渺小和苍白,这更加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岳元帅他们浴血奋战的荣耀之地,岂能轻易交给敌人,即便是议和圣旨,陆文龙也不为所动。
此时身后传来马蹄声,陆文龙回头看去,见是严成方骑着马缓缓而来。看严成方一脸轻松,面带微笑的样子。
方才在帐中,严成方自始至终一言未发,这可不像是金锤将的处事风格,他似乎有什么心事,如今却如同焕然一新,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文龙不解,问道:“严大哥缘何如此得意?”
严成方一笑,说道:“不瞒兄弟,为兄方才已向牛将军和施将军交了官印手札,今后不再做朝廷的鸟统制官。”
陆文龙一惊,“哥哥何必如此?”
严成方道:“当年我父子二人投身曹成,便是看透了这黑暗的朝廷,腐败的官军,打算靠自己的一身本领打出一片太平时节来。后来得遇岳元帅,才感朝中并非全是奸佞之辈,也有如岳元帅、韩元帅这般一心为国的忠臣良将。有他们在国家社稷就有希望,于是我父子二人便接受招安,从此加入岳家军,为国征战,已有年月。父亲去世后,我待元帅如父,与岳大哥一同尽忠尽孝。岳元帅、岳大哥和张将军皆是立下无数战功的国之栋梁,可如今,却被陷害入狱,前途未卜,这样的朝廷令人心寒,这个鸟官不做也罢!”
严成方洒脱一笑,仿佛卸下了沉重的包袱。严成方少年成名,十四五岁便已展现出非凡的武艺。加入岳家军以来,屡立战功,一心征战杀敌,以为凭着自己手中的金锤和众多并肩作战的叔伯兄弟,定能实现父亲的临终嘱托和自己的收复中原的愿望,可是他效忠的朝廷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也让他清醒了许多。严成方想的很清楚,他不想再被什么统制官职所禁锢,他要和陆文龙一样,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报效国家。
陆文龙看着严成方,感叹他的一身忠义,苦笑一声:“严大哥这又是何苦?如今你我倒成了同路人了。”
陆文龙此刻同严成方似乎产生了共鸣,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归顺大宋,本以为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可如今朝廷的所作所为,令他再次陷入了迷茫。
“严大哥日后做何打算?”陆文龙问道。
严成方笑道:“现如今你我二人,一个是白身百姓,一个是无名步卒,以后这路要怎么走,只好仰仗贤弟了。”
陆文龙一愣,立时明白了严成方的意思,两个人顿时哈哈大笑。
旋即,陆文龙看向严成方,心下十分感激,说道:“小弟愿与哥哥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严成方欣慰的点了点头,“我没有看错人,日后你我兄弟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其实严成方此举是需要很大勇气的,朝廷召见的名单上有他严成方的名字,他如此做无疑是抗旨不遵,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他对这个朝廷已经死心。
弃了官职,一身轻松,陆文龙和严成方一路说笑回了营。
如今陆文龙的几千人马驻扎在岳家军大寨的旁边,是个独立的营盘。日后,这几千虎贲之师就是他的家底。
二人刚回营,乌天鼎便迎上前来道:“主公,王佐先生已恭候多时。”
“去看看。”陆文龙和严成方同声说道。
一撩帐门,见王佐正坐在椅子上,看到陆文龙和严成方一起进帐,王佐先是一愣,而后放声大笑。
陆文龙问道:“先生来此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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