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龙道:“兄长过奖了,只是蛮龙兄激战了一日,气力不济,才稍有差池。”
“哈哈,来,你我兄弟共饮此杯!”一句兄长叫得岳云心里很舒服,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陆文龙的距离拉近了。
酒过三巡,岳云对陆文龙道:“贤弟,为兄有几句肺腑之言,憋在心里很久了,今想说与贤弟,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文龙道:“兄长但说无妨。”
严成方和黑蛮龙也放下碗筷,仔细倾听。
岳云问道:“贤弟是否还在为愚兄杀了金弹子而耿耿于怀?”
陆文龙一怔,没有回答,但这已经就是他给出的答案了。
岳云又道:“为兄记得当日在阵前,你说我根本不是金弹子的敌手,还质问我如何胜的他!”
陆文龙依然没有作声。
“唉……”岳云叹了口气:“其实贤弟说的没错,金弹子双锤无敌,为兄的确不是他的敌手!”
听岳云这么一说,陆文龙不解的看向他,似乎在等着岳云说下去,严成方和黑蛮龙也是一样。
岳云放下酒杯,接着说道:“当年在牛头山,金弹子连胜我十几员大将,我岳家军中无人能敌,父帅只得高挂免战牌。正逢我送义兄韩彦直从金门镇归来,一时气盛,便打碎了免战牌,犯了军法。父帅一向严于治军,岂能容我撒野,当即下令问斩,幸得诸位叔父求情,牛皋叔父更是以性命担保。父帅遂令我出战金弹子,将功折罪,我便下了牛头山,约战金弹子。金弹子是自我从军以来遇到的最强的敌手,我与他大战了八九十回合,逐渐招架不住,落了下风。紧急关头,牛皋叔父喊道:‘我侄儿莫要放走了他!’那金弹子大概以为是金兀术在喊他,一时分了神,才被我趁机一锤打下马来,要不是牛皋叔父的那一声喊,只怕当日死的就是我了,如今偶尔想起那场激战,也会感叹那金弹子果真是世上少有的虎将啊!”
陆文龙、严成方、黑蛮龙听的仔细,尤其是陆文龙,他没有想到岳云会和自己说这些,身为主将,能够做到这点,足见岳云乃是心胸坦荡、光明磊落之人,此时陆文龙对他的芥蒂已荡然无存。
“岳大哥……”陆文龙说道:“实不相瞒,小弟与金弹子自幼相交,同门学艺,手足情深,当日在大都之时,得知他死于你手,小弟曾立誓报仇,后来到了朱仙镇,更是对岳大哥及众兄弟痛下杀手,现在想来惭愧至极啊!”
从少将军,到兄长,再到岳大哥,陆文龙对岳云的态度发生了根本的改变。
岳云道:“诶!文龙为兄报仇,何错之有?况且那时贤弟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文龙不必自责。”
“当日小弟不辨是非,在阵前伤了哥哥,如今真是无颜以对。”说话间,陆文龙看了看岳云脖颈上的伤痕,心中很不是滋味。
岳云一笑,道:“你我兄弟不必为此事耿耿于怀,文龙能抛弃富贵荣华,毅然归宋,如此大义非常人可比。”
陆文龙道:“金弹子乃是我兄长,我一生敬他,是为兄弟之情义,今我归宋,以尽臣子之道,乃是为国家尽忠,文龙断不能忘。”
陆文龙的一席话,岳云三人听了流露钦佩之情。
岳云道:“如今我等同朝为将,并肩为兄弟,自当同心协力,驱除鞑虏,保我大宋江山。”
陆文龙三人齐声道:“大哥所言极是!”这兄弟四人推杯换盏,敞开心扉,坦诚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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