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术被自己做的噩梦吓得不轻,却也使他清醒许多。
当日哈迷蚩劝兀术不可对陆文龙掉以轻心,兀术虽然心中不悦,却也深知其中利害,决定小心行事,以免大战在即,节外生枝。
翌日,兀术并没有如平日一样升帐,而是罕见的让将士们休息一日。
再说陆文龙今日起得晚些,出门时,正看到王佐正和曹宁聊着什么。
待陆文龙走到跟前,二人也看见了他,曹宁道:“三弟回来的正好,为兄等你多时,这不刚巧碰见了‘苦人儿’。”
陆文龙问道:“二哥找我何事?”
曹宁道:“昨日王爷升帐,三弟一直心不在焉,究竟所为何事?”
做为结义兄弟,又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两人的情义自不必说,曹宁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他的这个三弟的。
此时陆文龙道:“也没什么事,让二哥担心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王佐。
王佐此时却是胸有成竹,他笑了笑,说道:“今晚小臣要去殿下帐中讲故事,不知曹将军有无兴致听上一听?”
曹宁道:“听闻‘苦人儿’的故事好听得紧,曹某却不曾听过,也好,今晚我就来三弟帐中,你我兄弟一面把酒言欢,一面听‘苦人儿’讲故事,如何?”
陆文龙没有想到王佐会叫曹宁来听故事,一时想不出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他见王佐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知道王佐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也就没加阻拦。
于是说道:“二哥既有兴致,再好不过,你我兄弟也好痛痛快快的吃上几杯。”
曹宁笑道:“好,那三弟最好准备几坛好酒,为兄稍后就来。”说完曹宁转身走了。
其实以曹宁的聪明,昨日升帐的时候就看出陆文龙有心事,他这时没有追问,是看出陆文龙为难,因此他打算等晚上借喝酒之际问个究竟,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今晚,将改变他的命运。
曹宁走后,陆文龙忍不住问王佐:“先生为何对我二哥如此?”
王佐道:“文龙,你有所不知,你兄曹宁也是宋人,他的身世虽与你不尽相同,确有很多相似之处。”
陆文龙一听此言,不禁一怔。
王佐又道:“方才我与曹将军闲谈,得知他的身世,不过他所知的并不是实情,他真正的身世怕是另有隐情。”
陆文龙不解,问道:“先生此话怎讲?”
王佐说道:“依曹将军方才所说,王佐斗胆推测,曹将军实为宋人,只是他至今还蒙在鼓里,而隐瞒实情的人就是曹将军的父亲曹荣。”
陆文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问道:“先生此话当真?”
王佐道:“如此大事,王佐怎会欺瞒?当年金兀术率军攻宋,由于朝廷昏暗,无心御敌,我大宋军队根本不是金兵的敌手。那金兵所到之处,虽有如你父陆子敬般地精忠良将誓死抗敌,却也有如刘豫这样的卖主求荣之辈。那时镇守黄河渡口的宋将姓曹名荣,乃是两淮节度使,他与刘豫本是亲戚,又臭味相投,两个人都是见利忘义、畏金兵如虎狼的宵小之辈。金兀术大兵压境之际,曹荣不思为国守疆土,而是听从了刘豫的说降,卖国求荣,投靠了金兀术,把黄河渡口和大片土地都拱手交给了金人,换来的是金国册封的伪王,和继续做金人的走狗,这个曹荣便是你义兄曹宁的父亲。”
陆文龙听了不由得一惊:“文龙知道二哥是赵王曹荣之子,本以为这曹荣一直是大金的汉人将领,却不想这其中的真相竟是如此!那二哥定然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王佐道:“是啊!方才我曾言语试之,果然曹将军对自己的身世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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