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芳和李香童一见面,不出所料的开始了唇枪舌战。
起初,陆文龙也不想掺和她们之间的争斗,毕竟帮谁不帮谁都会得罪人。可这二人又是打猎又是名姓,一说“狐狸”,一说“瓦雀”的,越说越离谱,陆文龙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好过来劝说。
两位姑娘也确实因陆文龙而相识,却也因他成了敌人。此时,她们对视一眼,又各自扭过头去。
旋即,琼芳看到一旁花盆中有几株绿植,便随口问道:“这是什么花?怎么无精打采的?”
李香童看了看,说道:“这可不是什么花卉,而是几棵草罢了!”
“原来如此,难怪没那么鲜亮。”琼芳说着,看那花草与普通野草很是不同,便又问道:“这玩意倒是有些特别,姐姐养它作甚?”
李香童道:“妹妹有所不知,此草叫‘多情草’,通常都是几株长在一起,一旦主株枯萎,旁边的也会跟着死去。”
琼芳闻言,若有所思,感慨道:“姐姐倒是知道的不少啊!”
李香童有些得意,问道:“那敢问妹妹又都知道什么?”
琼芳被这突然一问,有些惶然,她低下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李香童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便又追问道:“妹妹在想什么?”
“草木尚且如此,何况人之真情……”琼芳叹了口气。
一句话说得李香童和陆文龙都是一怔,平日里,琼芳大大咧咧,刁蛮任性,可不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
此刻,琼芳抬起头,眼含深情的看了看身边的陆文龙,转而对李香童说道:“妹妹远不如姐姐文达渊博,也不及姐姐忧国爱民,知道的东西更是比姐姐少得多,可却深知与心爱之人在一起时的快乐和分别时的痛苦。”说话间琼芳显得有些伤感,以至于说到痛苦两个字时略带哽咽。
琼芳昨晚留在芯草房中,两个姑娘几乎彻夜未眠,互吐心声,哽哽垂泪。芯草苦劝琼芳,陈说利弊,琼芳渐渐的被说服了,她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其实整件事最无辜的人便是琼芳。
听到琼芳的这番话,陆文龙抬头看向琼芳,他能体会到琼芳的心情,可是面对这样的结果他和琼芳却都无能为力,必须接受。
令陆文龙没有想到的是此刻李香童也目不转睛的看着琼芳,那眼神里没有了敌意,而是充满了同情和怜惜,而且直觉告诉他那种情感或许和琼芳很是贴近。
琼芳的话令此刻的李香童心中突然间涌出一种莫名的悲伤之情。她站起身,缓缓地走到厅堂门前,眼神空旷的看向西方的天空,那里是她的家乡,遥远的家乡,她的眼角噙着泪水。
当李香童得知陆文龙心有所属时,自己的心情也十分痛苦,但为了心中的爱人,她赌上了自己的幸福。片刻,她痴痴地看着陆文龙,自嘲的笑了笑:李香童啊李香童!这个人应该值得你赌得这么彻底!
李香童的举动和表情同样没有逃过琼芳的眼睛,此时她心中感叹。
四目相对之时,这两个深爱着同一个男人的少女似乎找到了情感的共鸣。厅堂之上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正这时候,李老怪一身短打扮,擦着脸上的汗水来到堂前,“文龙啊,怎么来了也不唤我一声?琼芳郡主也来了!老朽有礼了。”李老怪声音洪亮,打破了先前的宁静。
琼芳和李香童都没有做声,依然看着对方,似乎都不知道李老怪来了。
陆文龙起身见礼:“听闻前辈在后院习练,故而不曾叨扰。”
此时,李老怪的注意力被二女吸引,他看了看琼芳,又看了看李香童,不觉苦笑一声。陆文龙以为李老怪是在意方才说话琼芳没有理会,正要去唤琼芳,却被李老怪拦下。
李老怪压低声音,对陆文龙道:“文龙啊,随老朽到后院一叙,如何啊?”说着一把拉住陆文龙就往后院走。
此时的陆文龙内心十分为难,他希望琼芳和李香童能够和平相处,又不想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李香童美貌无双,身份高贵,又勇敢果断,开朗大方,其实陆文龙知道自己是喜欢上李香童了,更何况李香童对自己情有独钟,如果不是有了琼芳,他相信自己必会满心欢喜的迎娶百花公主。但是他已经有了琼芳,那是他的最爱,如今他已然背叛了他们之间的誓言。一边是琼芳,青梅竹马,少小相知,今生挚爱,一边是李香童,缘分注定,奉旨成婚,彼此有情。陆文龙希望面前的两个人都开心快乐,可眼下她们却经历着情感的煎熬,这一切只因为她们深爱着同一个男人。
“前辈……”这个时候陆文龙可不想走。
不论是琼芳还是李香童,都不是省油的灯,心道你把我拉走了,这两个姑奶奶还不得刀剑相向?但见李老怪胸有成竹,他示意陆文龙不要声张,只管跟他走,陆文龙稀里糊涂的被拉着去了后院。不光如此,李老怪还禀退了在场的春、夏、秋、冬四女,只留下李香童和琼芳二人。
人都走了,两位公主倒是反而不自然了,各自收回了目光。琼芳用手指把玩着桌子上的茶杯,嗅着那渐渐散去的茶香,而李香童则走到门前,抬头看着天空中独自飞翔的孤鸟,旁人根本看不出她们两个到底在想什么。
“姐姐!”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