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临风忽然抬头,牛唇不对马嘴地说:
“我最近也读了你之前很喜欢的那本史记。”
桂琴神情一顿,眨了下眼,疑惑的看向他。
“表哥,我现在说的不是书,是你的终身大事。”
许临风道:“但我不想跟你聊这些,我宁肯你跟我聊史记。”
桂琴望着他,眼珠轻轻的闪烁了下,她沉默了。
许临风苦涩一笑:“桂琴,我知道我很没用,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甚至有可能未来,我都帮不到你什么,我不指望你依靠我,但请你就当可怜我吧,以后再也别和我聊这个。”
他起身,离开了桂琴的办公室,背影仓惶,步伐紊乱。
桂琴看着他背影,眼中充满不解。
但很快,她就重新拿起稿件,进入了工作状态。
原谅她不是个圣人,也请许母就当可怜她吧。
庞家发生了那样的大事,她实在是无法再动心思去考虑婚姻。
而她在这世上,也实在是无依无靠,无处可去了。
起码现在,在她的真正目的还没有达成前,她不能离开许临风的书社。
……
许母跟桂琴聊过天后,心情就有些惴惴不安。
她给了桂琴两条路,要么她嫁给他儿子,不再让许临风受相思之苦。
要么她离开她儿子的视线,省得他永远没心思去考虑外人。
在庞家出事,周九河翻脸不认人,桂琴无家可归的时候,她说这种话,其实是有点趁人之危了。
许母对桂琴有些愧疚,但只要一想到另一边是她三十岁都还一点娶妻念头都没有的儿子,这种愧疚就又全都被另一种复杂的心情给压下去了。
许母在家紧张又期待地等着,等着儿子回家,她从他身上的反应来看,就能知晓桂琴的答案。
可她没想到,许临风回来以后,既没有喜悦之色,也没有悲伤恼怒。
他失魂落魄的,双眼黯淡无光,像一具没了灵魂的壳子。
头重脚轻的进了门,跟等在客厅的许母对视一眼。
嘴唇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可还没等声音出口,就咣地一声,一头栽倒了下去。
许母瞬间大慌,急急地跑过去扶人:“儿子!”
许临风病了,重病。
一夜之间,突然就高烧不退,卧床不起。
桂琴隔了三日才听到这个消息,思索良久,还是买了些梨子上门去探视。
许家的仆人不多,她只能一个人摸索着从大门走到正堂,走着走着,误打误撞,就到了许临风门外。
里面,许母正含着哭腔说话:“至于吗,她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再好也是个二嫁之身,你何必因为她这样为难自己?”
桂琴正欲敲门的动作一顿,心口滑过一缕细痛,像被根针重重地扎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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