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少年紧紧捏着衣襟,手上之前打架而来的伤口在恍惚间又裂开,浸出了血迹来,他似乎没察觉,只是皱眉沉思。
姜暖之只是轻轻捏住他的手,慢慢摊平:“平儿,你最大的错,就在于你什么事儿都闷在自己心里。没有和家人说。”
说罢,她叹口气:“你太紧绷了。很多事情,说出来其实也没怎么样。衣服脏了,我给你洗洗就好了。打架了,没受伤就好。真不会怎么样的。
可是你打人了,怕被人知晓,再去威胁,就会适得其反。更添了威胁人的罪过。
就像是这伤口似的,你捏的越紧,便越难以愈合,反而轻松些,它才能慢慢长好。”
这般说着,当下姜暖之又笑着道:“不过,现在也不算晚,因为你的阿暖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情。我会帮你善后。只是平儿,下一次,我希望这些事儿是从你嘴里听到的。”
平儿恍惚察觉鼻子微微有些发酸,他眨巴了两下眼睛,不愿意让姜暖之看见他的窘态,径直别开了脸,声音微微颤抖的道:“……知道了。”
姜暖之听了便笑,牵着平儿的手继续走。
“阿暖,我真的还能去小考吗?”
平儿的声音里头还是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姜暖之笑道:“当然。小考要等到明年二月呢,时间还很多。再者,书院也不止这一家,大不了咱们去旁的地方入学。我现在怀里可是揣着三百两银子,大不了使些银子给你买一封举荐信就是了,莫要忧心。”
黎钧平恍惚间眼眶一热,似有千斤重担自肩膀上卸下,眼泪也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阿暖”
他带着哭腔喊了这么一声,久久不曾抬头来。
“嗯,在。”姜暖之应了,留给孩子自己消化一下情绪,并未多说什么。
好一会儿,黎钧平才平复了情绪,吸了吸鼻子道:“阿暖,你没生我的气是吗?”
“自然。”
“那你是生爹爹的气?爹爹还在后头跟着,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
姜暖之回头去瞧,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
“我没气,反而很庆幸,我真的将他治好了!我就说可以么。先前一个小猫半身不遂,我就这般给治好的。”
说实话,她之前心中还有些没底,而今黎戎大好了,她这块大石头是终于放了下来。
其实姜暖之察觉他的脉象有问题,按说他的腿脚之前脚趾就能动了,即便不能走,也该全部恢复知觉了才对,原来这黎戎这货在忽悠自己呢,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连脉象都改变了的。
身后,黎戎的轮椅被卡住,他自己悄悄起身挪出来,坐上去,再次手忙脚乱的追过来,动作做实滑稽。姜暖之忍不住再次摇头失笑。
当下又见平儿一脸的困惑,便是道:“我没那么生气,但是态度还是要有的。让他自以为聪明,连我这个主治医师也瞒着,就活该他着急。这回长记性了,以后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姜暖之琢磨着,等回家还是要好生骂一顿。
要不然,这臭毛病一时半刻可不好改!
说着,胡乱的揉了揉平儿的脑袋:“走,我先带你去里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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