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药膏卖的可还顺利?是谁伤了你?”
“顺利的很,今日我赚了三十多两呢,等回去给你看。”
“那你怎么还受伤了?”
“害,我就是卖药膏的时候碰上了一个疯丫头,那丫头把我当成歹人了,甩了我一鞭子,不过都解决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黎钧平小手下意识的摸索,状似随意的问:“疯丫头?叫什么名字?”
“听店里的老板叫她刘小姐,听说她家哥哥在京中六皇子府上当差?也是咱们流江县的富户,有钱的很。说来她今日还赔了我二两银子,也算赚着了。”
“刘小姐...”黎钧平喃喃的重复姜暖之的话,眸色明明灭灭。
“阿暖,先停下来吧,我帮你处理伤口,我身上带药了。”
姜暖之也没推辞,任由他处理。
两人再次翻身上马的时候,黎钧平方才觉得不对劲儿:“咱们不是要回家吗?你这是往哪走?”
姜暖之:“没发现我留筐里装了好些东西吗?都是给你的先生准备的,咱们现在就去把你的束修银子给补上,明日你继续去学堂。”
黎钧平抿着嘴听着,这一次,没有说他不去学堂之类的话。
姜暖之松了一口气,觉得今儿个这一顿教育颇有成效。
书中的黎钧平,即便是后来官拜三公,似乎一直被清流官员所诟病。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入士走的并非正途,而是捐监。
这件事情在书里被反复提及过。
这个时候,科举与学校结合。考生都要先拿到入学的资格,也就是成为生员才可以参加科考。
所谓正途,就是学子们一步一步的通过考童试、府、院各级别的考试,从而参与科考的。
再有,就是进入国子监成为监生参加科考的。
监生中有皇帝恩准的恩监,还有因长辈为国建功而特允的荫监。还有透过捐献金钱财物而成的捐监。
监生也可应乡试、会试,但一般被认为是杂流。被正流入士的官员们不齿。恰巧,黎钧平就是众人最为不耻的捐监生员1。
能在科举中一举夺魁,说明他本身就是有实力的。
如今既然有机会能够让孩子走正统的仕途,避免未来的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主要是,姜暖之也没钱给他捐一个监生出来。
姜暖之早就打探好书院的位置。
只不过到了门前,黎钧平却扯着他去了旁边的一个小院子。
姜暖之不明所以,黎钧平解释道:“杜先生的家在这边。这个时辰他应该在家中用午膳。”
二人正说话间,紧接着就见听到屋子里面传来了一声怒吼!
“你个挨千刀的,我的鸡蛋呢!我的鸡蛋呢!我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鸡蛋,准备给孩子补补身子!哪儿去了?还有我昨日新做的饼子,你告诉我哪儿去了?
还真能遭了贼了不成?若是让我将这人逮到了!我会将他的手给剁了!再将皮扒了!再把他的肠子掏了,看看他这肠子里面都是什么弯弯绕绕,到底装没装着妻儿老小!”
“夫人...夫人息怒,那蛋...那蛋...是让我吃了,呵呵,都吃撑了。等下个月发了银子,我再给你和孩子买些鸡蛋啊。”
“你吃了?我呸!”
“你张嘴我看看!打个嗝我闻闻可有鸡蛋味儿?”
说罢,忽然传来了哭声:“呜呜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杜松柏!你今日将这话不给我说清楚了,我跟你没完!同样都是先生,你看人家隔壁朱夫子,三天两头就有学生拿着东西来孝敬他。再看看你,家都快被你搬空了!
孩子哭闹了好几天,闹着要吃豌豆黄,你呢?让你借银子都借不到,反倒还搭了最后的半盆饼子。我且问你,接下来的时日,我们靠喝西北风过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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