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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晨曦微露。
宇文逸的康州大营接连溃败,营内伤兵众多,士气低迷。
这对三军将士来说是莫大的打击,但对于宇文逸而言却是极佳的诱敌之象。
越是如此,待韩忠赶到,便越有可能西出绕后。宇文逸料想此举并不一定会得到元景帝的支持,毕竟如今的元武重心在其南部。
如是说秦王未至,那自己便将覆灭于此。若是如期而至,全歼了大周戍边司,那他宇文逸就是元武立国以来第一个攻陷凉州全境之人,甚至一战改变元帝的战略部署也未尝不可。
当宇文逸还在沙盘上演练之时,元武大都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不知道何时开始,关于他拥兵自重,不奉调令,功高盖主,妄想裂土封王的流言在整个元武京城内散播开来。
即便知晓是流言,却奈何越传越多,越传越真。此类信息对于领兵在外的武将而言,阴损无比。
自打宇文逸戍边东境以来,所立之功数不胜数,前些时日还全歼了凉州营数万精锐。在元武朝堂的影响力,可谓远超从前。
而元景帝闻得此讯,亦是对其称赞有加,各类送往康州的赏赐多如牛毛。而此事自然也让元武朝堂内的不少臣子眼红。
元武国,大都皇城内。
收到宇文逸送来的折子后,元景帝于偏殿召见了右相黄元舟。
“相国可知,如今的大都在流传着什么?”元景帝拨弄着御案旁的草木,言语中未有任何情绪。
黄元舟眯着双眼,笑着摇了摇头。“老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元景帝将一份密奏取了出来,放于案台之上。“是不知,还是不想知?”
“呵呵。”黄元舟仍然没有接话。“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老臣不敢妄加猜测。”
“近日,已有几位言官上奏于朕。宇文逸拥兵自重,好大喜功,妄借征伐,巩固军权。此事,相国大人如何看?”言罢,元景帝将手中折子打开,随意的查看了起来。
“众人言词凿凿,此事必然不会是空穴来风。依老臣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黄元舟微微以礼,却又补充道:“不过嘛,也有可能是大周的奸计,意图离间君臣。陛下英明神武,当已有所决断。老臣妄言,还请陛下恕罪。”滴水不漏,说了等于没说。
元景帝合上奏折,抬头看着眼前这位两鬓斑白的老臣,许久之后,将手中折子递给了对方。“看看吧。”
接过折子,黄元舟定睛一看,顿时摇头不已。旦见上书:
“敬呈吾皇:
微臣宇文逸,蒙陛下圣恩,受领康州刺史。
自臣受命以来,夙兴夜寐,恪尽职守。现,敌寇凉州营精锐尽丧。经臣深思熟虑,确信,凉州营全军覆灭之势已成。臣当统率三军,攻克定平,进而谋得凉州,以慰我朝万年。
探闻,周境已有多股兵甲驰援,臣恐战事胶着,形势复杂,以目前兵力,实难达成全胜之局。
故臣斗胆,恳请陛下恩准,令肃州加派兵马驰援,以增我军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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