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睁眼后,容允岺下意识从床头摸过手机,想要看看时间。明亮的屏幕让他感到一阵刺眼,他不禁眯起眼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强光。
上午九点,这个时间对于一个习惯于早起的人来说,显然有些晚了。
透过落地窗前的薄纱往外看去,窗外的天空一片灰暗,仿佛还沉浸在夜色之中,昏暗的氛围让容允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现在还是他睡醒的凌晨时分。
也许是训练后的突然放松,从汤池中回来之后,躺床上床之后容允岺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醒发现床上没有叶沉甯回来的痕迹,他下楼找叶沉甯,在经过客厅巨大的整面落地窗,看到了叶沉甯和望月教练,两人坐在落地窗前。
周围很暗,只有旁边开着一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叶沉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昏暗的灯光从上方洒下,柔和地落在她的脸上,像是给她清凌凌的面庞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釉光,美得神秘锐利。
她的长发湿漉漉地垂落,似乎刚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吹干,发梢微微翘起,增添了一丝慵懒和随性的气息。
望月面前的烟灰缸里散落着两三个烟头,而叶沉甯指尖夹着烟,却没有点火。
容允岺没有出声,静静站在那看了一会儿,大部分时候是望月教练在说以前的事,叶沉甯偶尔应上两句,语气淡淡。
这样的叶沉甯没有让容允岺感到陌生,他反应过来是病发时的叶沉甯——看起来乱糟糟的叶沉甯。
“教练,对不起。”
望月教练见叶沉甯这副模样,心中有些不忍,她看着自己曾经那么骄傲的学生,眼神倦怠,薄唇抿了抿,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沉默片刻后,望月教练开口道:“鲁乙,从始至终我都不认为你有错。”
这句话让叶沉甯微微一怔,她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解。
“我知道你一直很努力,也一直在坚持自己的信念,但有时候事情并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虽然这次运动失忆症是我没想到的,但我也知道你已经为了俄国的大赛尽了全力了。而且,你还这么年轻,还会有机会去证明自己。”
听到这里,叶沉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感激地望着望月教练,点了点头。
望月教练掐掉手里的烟,拍了拍叶沉甯的肩膀,鼓励道:“不要放弃,要相信自己的选择,若不喜欢,那么谁逼你都没用,明白吗?这份热情和执着,也是你原来成功的主要因素,你从未失去。”
“嗯…”叶沉甯只觉得喉咙酸涩哽咽,垂眸看着指尖没点燃的烟,眼泪不争气地落下。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掉了眼泪。
她正要抬手去擦,望月教练已经把纸巾抽出递到了她面前。
眼泪擦完,叶沉甯抬眸对上望月教练的视线,“还是没能瞒住教练您。”
望月教练捏捏眉心,退休这么久头一次觉得心情沉重,她语气尽量温柔。
“这么多年我把你当成我的孩子一样看待,你情绪这么不对劲,我还不至于眼瞎看不出来。在我面前,你的情绪想宣泄情绪就宣泄,不用刻意隐藏自己。”
不得不说,这番话让叶沉甯很感动,连带着喉咙也更加堵塞了些。
从小父母便已离婚了,母亲对她的控制欲很强,让她喘不过气来;父亲则和另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还有了孩子,但偶尔还是会发来一些问候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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