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伸小心翼翼地扶着方红娇,二人跨过门槛,朝供着方家祖宗牌位的内室走去。
细雨也跟了进去,在她身后,跟着来观礼的众位乡邻。
站在内室门口,细雨扬声问道:
“方家祖宗,方氏第十八代女孙方红娇,嫁徐氏子孙徐伸为妻,敢问这门婚事,是吉是凶?”
神龛内,响起一道细细的声音。
“上上大吉!”
“徐方二家结亲,是吉是凶?”
“上上大吉!”
"方红娇与徐伸二人结亲,方家祖宗允不允婚?”
“上上大吉!允婚!”
细雨一弹响指,“问祖结束,上上大吉!”
“跪。”
“二拜祖宗。”
“起。”
又是一弹响指,细雨道:“拜祖宗结束,回正堂,跪拜父母。”
很快,跪拜方母环节也结束。
有了细雨的法术,中了招的方母十分配合,一点没出岔子。
像是过家家一般的婚礼,开始得忙慌,结束的慌忙。
送走了仍半睡半醒的四邻,天际已隐隐露出鱼肚白。
真真是折腾了一整夜。
天都要亮了。
方红娇的嫁衣已经换下,且收拾出一只大包袱。
徐伸接过,背在了背上。
方母仍迷迷糊糊,不甚清醒。
“娇娇,娇娇……”
“娘,我走了,”方红娇没忍住,落下泪,“你保重自己,若是有事……”
“若是有事,就让娘到竹里村寻咱们。”
徐伸在一旁扶住她,温声劝道。
方红娇睁大眼,“竹里村的房子……”
徐伸点头,“卖给了竹里村的村长。”
他伸手摸摸内兜,薄薄的二十两银票,还在身上。
钱府的家丁把他抓住后,抢走了他背的包袱,包袱里头他专门放了点碎银和铜板。
那些家丁估摸着以为他身上就只有那些钱,抢走了他的包袱,还嘲笑他穷酸。
后来那些家丁被匆匆叫走,他被关在柴房里,身上的银票也保住了。
银票还在,回村里把银票还给村长就好。
他是竹里村唯一坚持读书的人,村长对他一向看重。
卖房子时,村长就想过借他银子,不让他卖房。
是他过意不去,坚持要卖,村长才拿银子买下徐家院子。
其实,村长家院子比徐家大得多,房屋盖得也多。徐家的院子,对村长家来说,实在没啥用。
不过是想帮他一把罢了。
徐伸心中感激。
他虽丧父失母,可他遇到的好心人,却也不少。
在钱府,被关在柴房,虽没打没骂,却没有自由。
徐伸心如死灰,却遇到个瘦小家丁,偷偷救了他,把他从后门送了出去。
到了方家,又遇到个小道长。
听娇娇讲,小道长是听闻了她的遭遇,侠义心肠,仗义出手。
徐伸朝细雨拱手,深深一揖。
“多谢细雨道长施出援手,救我夫妻二人性命。”
细雨坦然受了这一揖。
若没她插手,徐伸不好说,方红娇真的会没命。
徐伸和方红娇告别方母,走了。
等二人出了巷子,细雨也过去解开了自己的驴。
她也得走了。
跨过大门槛,细雨忽地回头,朝呆呆站在院中的方母,露齿一笑。
“方李氏,你家那五口人,都在知州府衙大牢里关着呢。”
“想寻人,就去府衙大牢里寻吧,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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