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撑开的油纸伞被扔了过来。
小头目手中腰刀一举,正好劈中油纸伞,将伞面劈出一道长长的裂缝。
油纸伞落在了地上。
迎面而来的,是一只脚。
小头目忙后退躲避,结果没躲过去,步了郭二宝的后尘,脸上也被踹了一脚。
他蹬蹬蹬蹬蹬,连退十几步,一屁股跌倒在地。
“啊,我的牙——”小头目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连声呼痛。
另一位守城兵卒看傻了眼。
偷瞄一眼踢人之后,一个后翻稳稳落地的细雨,兵卒打了个哆嗦。
完蛋,这是个练家子,他不能往上冲。
兵卒转头朝后跑,跑到了被踢飞一丈多远的小头目身旁,蹲了下来。
小兵卒一脸急切:“头,你还好吗?”
小头目见手下人来了,忙咧嘴带呲牙:“快快快,看看我牙还在不在?”
兵卒凑近了些,忍着小头目嘴里的蒜味,认真仔细地看了看。
“头,还在。”
“鼻子,鼻子歪没歪?”
兵卒这次不仅认真仔细地看,他还上手摸了摸。
“头,没歪,不过流血了。”
小头目捂着流血的鼻子,怒瞪不远处的细雨,朝兵卒下命令。
“去,把那个刁民,给老子抓起来!”
兵卒一脸为难。
“头,那人连你都敢踢,我,我……”他突然道,“头,你等着,我回去喊人,多喊点兄弟过来,等着啊……”
兵卒边说边起身,拔腿就往城门处跑。
小头目险些被他气死。
一抬头,就见踢人的刁民,朝这边走过来。
小头目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朝后挪了挪。
“大胆刁民,你……你想干什么?”
细雨手里拿着那把被刀劈开,破了一条缝的油纸伞,将伞怼到了小头目脸前。
“你的刀,劈坏了我的伞,赔!伞!”
细雨最后两个字,一字一顿,说得十分清晰。
小头目却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没听错吧?
这年头,竟然还有不长眼的,敢向官兵索要赔偿?
小头目一双眼,上上下下打量起细雨。
一身青衫,倒像是新做的。可那面料一看,就是普通百姓常穿的粗棉布,富贵人家可不穿这种料子。
哼,没钱!没势!也没权!
小头目放下心,捂着鼻子放狠话。
“呸!大胆刁民,竟敢让官爷赔钱,你……”
威胁的话没说完,衣领子就被细雨揪住了。
“什么爷?你是谁爷?”
“放……放……放手,”小头目冷不丁被唬了一跳,说话都结巴起来,但仍在强撑,“官……官爷岂,岂是……”
还敢自称爷!
细雨抡起拳头,一拳砸在了小头目的左脸上。
一声惨叫,中止了小头目未出口的威胁。
捂着鼻子的左手,挪了个位置,改捂左颧骨去了。
细雨又是一拳,正中鼻梁骨。
“嗷、嗷、嗷——”小头目惨叫连连。
周围等着排队进城的百姓不少,见有人竟敢殴打守城官兵,都远远围观,看个热闹。
瞧见小头目被揍的惨样,平素便常被守城兵卒刁难的百姓,心中都觉解气。
解气之余,有善良的,又不免为细雨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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