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也没催。
站得高,看得远。
她看到有一辆马车,朝这边驶了过来。
拉车的那匹白马,四只蹄子“得儿得儿得儿得儿……”,倒腾得还挺欢。
离得近了,细雨才发现,那辆马车没有车夫。
真有意思哎,一匹马,自个拉着个车厢,在路上瞎跑?
更有意思的是,这辆马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在月喜楼门前停下了。
细雨:……
她眉头一皱,扬声问道:“那是谁的马车?”
楼下众人也很热情:“月喜楼的!”
细雨恍然。
怪不得这匹马会停在月喜楼前。
她耳力好,听到车厢里有动静,脸上神情一肃,手中的长鞭就挥了出去。
“噼里啪啦”一阵响,长鞭带出来的气劲,将马车车厢的顶盖和三面车壁击成了碎片。
瘫软在车厢,昏迷不醒的邱大富,也露出身形。
“邱老爷?这是邱大老爷……”
人群里,自然有认识邱大富的,将人认了出来。
细雨自然也听到了。
她朝邱大富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几乎被吸干了精气,还邪气缠身,命不久矣的将死之人。
对邱大富没了兴趣,细雨举起鞭子,隔空又去打拉车的白马。
“大马,离这楼远点,驾!”
随着清脆的鞭子声,白马仰起前蹄,一声嘶鸣,拉着只剩下轮子和车厢地板的马车跑远了。
而邱大富,在白马前蹄直立时,就从没了遮挡的车厢里翻了下来。
细雨一指滚落在地的邱大富:“把他拉远点。”
已经有人过来了。
抱脑袋的,抬胳膊抬腿的,一行人齐心协力,将邱大富抬得远远的。
月喜楼底下终于清静了。
细雨也终于满意了。
从腰间抽出画卷,解开绳子,将画卷挂在了黄金画架上。
她还碎碎念。
“瞧瞧我多心善,引天雷灭你,还给你准备个黄金架子,也算你和这架子有始有终,感动不?”
画中月喜随着画卷展开,面容也露了出来。
她一脸狰狞。
感动个屁!
楼底下众人的议论,她方才也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妖?狗屁!这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道士!
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跑出来的,年纪不大,却喜欢管闲事!
画中人嘴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一个音。
画中月喜急得不行。
她有一肚子话想说,她想骂人,她想哀求,她还想诉一诉苦衷……可是,这狗道士小肚鸡肠,给她贴了噤声符。
任她自诩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现在也施展不出一分来。
细雨笑吟吟地看着画中人那焦急又愤怒的神色,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摞符。
“这张不是,这张也不是,这张……算了,再看看……哎呀,找到了,我就记得有嘛……”
细雨夹着引雷符,手指轻轻一抖,引雷符无风自燃。
“引雷符,雷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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