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山溪,细雨也没废话,指尖轻轻一触,点在山间清溪的空白处。
一道淡淡黑气自她眼前掠过,没入画中她手指所点的地方。
耳边传来托盘落地的咣啷声,还有茶壶落地摔得粉碎的清脆声。
细雨没有转头看向门口,她挪开指尖,看着画卷。
画卷上,山间一条清溪潺潺,溪中游鱼灵动,岸边芦草茂密,青岩嶙峋。
至此,整张《溪山踏春访美图》全部修复完整。
嫌画里的月喜聒噪,细雨干脆利落地又摸出来一张噤声符,啪地一下,拍在画上。
耳边顿时清净了。
满意地拍拍手,细雨从墙上把画取下来,将其卷起,用自带的金丝棉绳将其系紧,像塞擀面杖一样,将画轴塞进了背后腰带里。
塞好画轴后,细雨扭头,看向屋内的另一个人。
啧,真麻烦。
细雨上前,掐着腰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伸脚踢了踢,没动静。
也是,喝了掺有迷魂符灰的水,想那么快醒来,也没那么容易。
盯着地上油腻腻的中年男人,细雨嫌弃得很。
在屋里扫了一圈,细雨盯上了桌布。
这桌布和山溪屋里的一模一样,貌似是什么锦缎的,摸着倒是挺柔顺光滑。
“刺啦”一声,锦缎桌布被从中撕开,裂成两半。
细雨撇嘴。
这劳什子锦缎,被撕开的声音,和她的粗布衣衫,也没甚两样。
抛下一半的桌面,将另一半又撕下去一小半,留下一溜长长的布条,细雨手一捋,一根简易的布绳便做好了。
将地上仰躺的男人踢翻个面,细雨将桌布穿进男人腰带,拽着桌布,拖着男人往外走。
路过门口,男人的脸孔从碎瓷片上划过,一张脸顿时被碎瓷割得鲜血淋漓。
纵是在昏迷中,男人也痛得哼唧了两声。
听到哼唧声,细雨回过头,一眼便看到地板上多了点斑斑血渍。
咦?方才还没有。
细雨疑惑。
微一侧头,恰巧男人也无意识地抬了抬头,细雨便看到一张满是血痕,还扎着碎瓷片的脸。
嚯,她忍不住咧咧嘴。
瞄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细雨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活该!
色字当头,色欲熏心,被邪祟迷惑心神,吸取精气,如今受一点皮肉之苦也应该。
将男人拖到长廊上,细雨扔掉桌布,扶着栏杆向下望。
三楼到一楼的高度,约有三四丈。
她又看看三丈开外的楼梯,顺着楼梯一阶一阶向下,一直看到一楼。
看看远处的楼梯,又看看高度,看看高度,再看看远处的楼梯……细雨最后蹲下,第三次掏出百宝袋。
找出狐妖狐媚娘的长鞭,细雨将鞭子系在男人腰带上。
狐媚娘的长鞭长约两丈八,嗯,差了点距离,不过……那么点高度,也摔不死人。
顶多断条胳膊断条腿。
哼,邪祟都敢沾染,肉身再多吃点苦头,也应当。
细雨毫无心理负担,将长鞭当绳索,将男人吊了下去。
长鞭送到差不多了,细雨探头朝下望了望,男人面朝下被吊在一楼半空,正在晃荡。
细雨一抖手腕,长鞭犹如灵蛇,利落地松开系在男人腰带的活结,“嗖”地收了回去。
同一瞬间,悬在半空的男人也掉了下去。
“扑通”一声巨响,男人刚巧砸在一张圆桌上,圆桌被砸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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