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芬从两人的对话里分辨出了他们是姐弟,忙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哎哟,你们家可真是英雄辈出啊,男将在前线抗洪抢险,姑娘在后方捐献物资,服务群众,当真是大家的楷模!”
周家华憨笑道:“我们只是多扛了几包麻袋,和那些在防汛时身受重伤和牺牲的人相比,不值一提。”
周荣看着周家华干裂的嘴唇、一脸划痕的面容和手臂,及周家顺绑着绷带的胳膊,问:“你们受伤了?”
周家华挠挠头,说:“受了点小伤,已经好了。”
周家善:“哪里是小伤,差点都没命了!
大荣姐,你是不知道,华子哥和顺子哥当时有多凶险,一个大浪打来,有人落水了,他们忙跳进江里救人,那么大的风浪,水又浊,他们被冲出去好远。
幸好水里有块木头,他们抓住了,不然回去后,我都没法向大伯和三伯交代。
他们和那名落水的人一起被救上来后,华子哥就高烧不退,顺子哥的胳膊被水里的树枝划了个大口子,后来溃烂了,医生说感染了病菌,但医院没药救他们。
老天有眼,一个大好人向医院捐了好多盘什么林的药,两人打了针后就慢慢好了,真是谢天谢地。”
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周荣再次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周荣眼眶泛红,拍了拍周家华的肩膀:“参加完表彰大会,去我那吃饭,我给你们加餐,家富、家顺、家善一块去。”
周家顺笑道:“好啊,好久没吃到大荣姐做的饭菜了,怪想念的。”
周家善:“可不,我这两个多月,都没吃好睡好,闭上眼就担心决堤了,赶紧去扛麻袋。”
周家富:“每天扛麻袋,我的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厂里放了我两天假,我要去大姐那好好睡一觉,睡他个天昏地暗,把前两个月缺的觉都补回来。”
周荣笑道:“可以,你们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想吃什么就说,我去买。”
几人在那闲聊,不远处,一群着装像干部的人走过来,周荣在人群看到了杨晋林的身影。
不由好奇,他重新当上干部了?
周家富也看到了杨晋林,往地上啐了一口,鄙视的说:“小人!竟然让他混了个官当,真是老天没眼!”
周荣问:“你在堤上遇到了杨晋林?”
周家富:“嗯,一开始见他和我们一样扛麻袋修堤坝,还以为他转性了,后来听人说他被政府辞退了,本想找个机会奚落他几句,给你报仇。
他那人贼的很,看见我就跑,生怕我打他似的。
防汛任务重,我看他干活也挺卖力的,像是诚心在修堤坝,就没找他麻烦了。
结果这人不经夸,没两天就露出本性了,只要省里、市里的领导去视察,他就不停的喊‘人在堤在,堤毁人亡’的口号,然后臭不要脸的跑到领导面前发言。
我好奇他和领导们说了什么,让大家个个喜笑颜开,故意凑近偷听,原来全是马屁话,恨不得把领导们吹上天。”
周围全是人,陶芬也在身边,周荣轻咳一声,示意周家富别说了,免得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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