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的盛南伊恢复到高高在上的凌厉模样,噙着一抹冷笑,“盛南赫,你是在教我做事么?那天在医院如果没有你,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么?”
她偶尔会想,如果那天一睁眼看到的是傅承屹,结果会不会不同?
极美的星眸覆着迷茫、怨恨,被盛南赫全然看在眼里,一股浊气上涌,止都止不住,狠狠拍了桌子。
“盛南伊,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天下男人都死绝了么,你就非他不可?
他那天在法庭上说过什么,你忘了是不是?要我给你重复一遍?
他当年不惜净身出户也要离婚,你也忘了是不是?要我给你重演一遍?”
激动难抑,他冲上前攥住盛南伊的肩头,使劲晃她,想把她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全晃掉。
方才还因争吵而泛红的脸蛋瞬间煞白,盛南伊捂住心口,瘫在椅子上,呼吸急促。
盛南赫见她发作,也慌了,想冲出去找药。
门被推开,傅承屹拿着水和药过来。
盛南赫不用他假好心,上手夺,傅承屹手上用了力,沉声道:“松手,这话我只说一次,我欠她的,不欠你们盛家父子。”
盛南赫不听,傅承屹眸底划过狠意,“那等她先吃完,要打架我奉陪。”
盛南伊知道傅承屹动真格了,拉拉盛南赫的袖子,虚弱地露出一个笑,“哥,你先回去。”
盛南赫气笑了,“行,你们才是一家人,我算个屁!”
离开时把门摔得震耳欲聋。
盛南伊闭了闭眼,把药扔一旁,“傅承屹,你可以走了。”
冷漠决绝,毫无先前的虚弱模样。
这是浑然不觉中又褪下一层茧么?
还演上戏了,有意思。
漆黑的眼眸溢出一抹笑,他来拉她手,“不吃药,那就回去吃饭。”
盛南伊甩开,“傅承屹,孩子送回来了,身份也坐实了,你也吃饱喝足了,可以滚了。”
“谁说我吃饱了?”
他都没开始吃呢。
回到餐厅,盛南赫已经离开,乐曦也吃好饭被保姆带回房间了。
傅承屹坐下来,不紧不慢地吃饭。
吴妈几度欲言又止,傅承屹主动开口:“吴妈,你想问什么就问。”
吴妈:“你和小姐……”
傅承屹把盛南伊碗里没动的虾和螃蟹拿来吃,“没和好。”
吴妈面露惊讶,“那孩子……”
“这就是她每年固定去美国的理由。”
吴妈一阵子后怕,“不对啊,小姐怀孕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现在想想,她那会确实胖了点。我还以为她腿养好了,又调理了好久,变得健康了,没想到是怀孕,哎呦,这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可怎么好,你说小姐心怎么那么大……”
饭后,傅承屹帮吴妈收拾餐桌、洗碗,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唠着。
盛南伊下楼就撞上一片和谐,仿佛她才是多余的。
吴妈小声问:“乐曦睡了?”
盛南伊点点头,盯着傅承屹没好气地道:“你怎么还不走?”
傅承屹摘下吴妈的碎花围裙,熟门熟路地挂回去,语调散漫,“我今晚不走了。
乐曦初到陌生环境,还要适应,万一再看不见熟悉的人,恐怕受惊闹情绪,你也不想看到这一幕吧?”
姿态虽慵懒,双眸却没错过盛南伊哪怕最细微的表情。
盛南伊只是冷笑:“傅承屹,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赖?难道非要我找人把你丢出去么?”
傅承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掏出手机,“那我让乐曦下来看好戏,你到时当着孩子的面把我给丢出去呗。”
盛南伊恨得咬牙,朝他狠狠扔了个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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