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敢说话,眼巴巴地望着betty求救,长长的睫毛眨呀眨呀……
betty赶紧上前解围,盛南伊这才放开孩子。
满眼温柔,细声细气地问道:“cire,你拿小木棒在做什么呀?”
cire指着草坪上光秃秃的那处,奶声奶气地道:“刚才Joe和bob他们在这里踢球,把小草都踢飞了。
小草没有家好可怜的,我要带它们回家呀~”
中英文混杂。
彩虹福利院里,不管老师还是孩子,都有几张华人面孔。
盛南伊捐助时,也明确表示希望孩子们能学好中文。
不过缺乏合适语境,cire中文说得绊绊磕磕。
只是记得院长强调过,碰上和自己一样肤色的爱心人士,说中文才会讨人喜欢。
她想讨人喜欢,拼命调动小脑瓜里的词汇,经常表达混乱。
交代完毕后,见对方没再问了,小家伙又蹲下来。
把无根小草埋进挖好的坑里,用胖嘟嘟的小肉手拍实了泥土。
有模有样的,好像真的在种草,叫人忍俊不禁。
种好后,小家伙凑上前,煞有介事地叮嘱,“小草小草,你们已经回家了,要好好长大哦!我以后每天都会来看你们的。”
回家。
在这里听到,在她口中听到,无疑戳中盛南伊内心最脆弱的那处。
泪水差点奔涌而出,她忙低下头,装作整理东西,从包里掏出湿巾,压制着哭腔,“cire,你手脏了,过来擦手。”
cire郑重点头,走向她。
忽然一个皮球踢过来,正中小家伙背部,她往前扑,好在盛南伊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小家伙被球踢到没有哭,反而在看见盛南伊白色卫衣上留下她的脏手印时,无助地垂下小脑袋,凝着哭腔,“阿姨,对不起,我弄脏你的衣服了。”
老师说干净的孩子才会受欢迎,没人喜欢脏小孩。
脏小孩就算有家也会被退回来,bob就是一个被退回来的脏小孩。
她突然悲伤,大颗大颗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从白嫩的脸蛋上滑落。
哭得盛南伊心都揪到了一处,紧紧抱住她,恨不得揉进身体里,“衣服脏了可以洗干净的。”
可给孩子带来的伤害无法弥补。
betty说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大多心思敏感,很会察言观色。
她起先不以为意。
她生来根本不带这种基因,傅承屹又坚定自信,cire没道理这样。
可惜事与愿违。
接触越多,越发现cire谨小慎微,小小年纪便懂看眼色行事。
是她不好,把孩子扔在这种地方。
眸中氤氲的水汽终究还是凝结成滴,无声滑落。
小家伙怕弄脏她,一直把两只小手举得高高的。
betty帮她擦手,温柔地摸摸她脑袋,“cire,踢得疼不疼?”
小家伙尚未回应,一个满脸雀斑的白人小孩跑来捡球,还冲cire做鬼脸。
余光瞥见盛南伊,瞬间扑上来,“哇,漂亮阿姨,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呀~”
满脸汗珠子擦到她身上。
盛南伊出手阔绰,每次来都带很多礼物和零食,人也好看,孩子们都很喜欢她。
更重要的是,前段时间她来得频繁,院长和老师都推测她想领养个孩子,叮嘱孩子们对她热情一些。
没人比这里的孩子更渴望被爱。
盛南伊松开两人,板起面孔,“Joe,你踢到cire,为什么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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