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比一般的躺椅还要长一段,盛南伊与他隔了点也跳上来坐下,双脚有意无意地荡着。
清爽的海风轻扬她的发,露出她的脸颊。
她这些天好像圆润了些,侧脸线条不似以往凌厉。
还是多吃一点的好,傅承屹这么想着,轻轻勾了下嘴唇。
盛南伊纵情感受着此刻的安宁,海风微凉,舒服惬意。
走过那么多地方,看过那么多风景,每一处都给她新的感觉,太平洋的海风也有别于大西洋、印度洋的。
浪花拍打着海岸,堆叠层层白沫。
一群群海鸥掠过海面,只留下清脆婉转的叫声和矫健的身影。
没什么阳光,海水不是蔚蓝的,像是蒙上一层雾气和阴霾,反而多了几分沉静。
宛若她此刻的心情。
只是傅承屹的举动也尽数落在她的眼中,虽然可以选择无视,她却罕见地回应:“看我干嘛?”
傅承屹惊喜于她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了他,轻笑着侧眸:“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看过风景了。”
风景独美,人却胜过风景。
“嗯。”她只是应了一声,语气不咸不淡。
能回应总比不回应得好,不咸不淡总比冷漠要强。
信奉聊胜于无的傅承屹,果断抓住了这个时机:“关于你允许我和孩子相认的事情,我还没有郑重地表示过感谢。盛南伊,谢谢你~”
目光倏然放空,她看向辽阔的海域:“我并不是因为你。”
“我知道,你只是想要补偿乐曦”,笑容越发深浓,傅承屹飞快接话,看向她的眼眸深邃,他极其真诚地说道,“但我仍然感激,也仍会欣喜。
伊伊,在过去三十一年中,我从没奢望过这个世界上会有属于我的孩子,更不敢奢望和你共同孕育生命,再次谢谢你给我的惊喜,给了我生命不同的色彩。”
众所周知,离婚后的傅承屹,是远近闻名的绯闻绝缘体。
那时候的他,虽不能说臭名昭着,却也没什么好名声。
腹黑狠辣、阴险狡诈、背信弃义是他的代名词,感情和女人不过是他复仇的工具,“靠近他会变得不幸”似乎成了女人们的共识。
世人只知道两人离婚,也知道傅承屹净身出户,可傅承屹率先提出离婚的事情却鲜为人知。
吃瓜群众只当这是他遭到反噬。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盛世清虽然被他拉下马病逝,但当年签订了婚前协议乃不幸中的万幸,终究是盛世清棋高一着,没有让几十年的基业落入敌手。
他的一句话引发了良久的沉默,就在傅承屹以为不会等来答案的时候,盛南伊理顺了风吹乱的秀发,转过来白净明艳的脸蛋。
她还是像过去那么美,这几个月让她看起来成熟了些,也沉淀了些,眼睛充满了故事感,此刻微微眯着看向他。
“你一定也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把孩子生下来吧?”她在发问,却更像在自问自答,视线重归在海边,语调不轻不重,甚至有那么几分缥缈之感,“那个时候,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
父母都不在了,连伯父也没了,唯一的堂哥还在里面,一时半会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救他。
同你结束了那段看似四年实则一年不到的婚姻,我原本以为回到竹月湾,家里只是少个人罢了,却又并非如此。或许,是我那间狭窄的病房里待了太久,回去总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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