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ty义愤填膺地说着,在提及这个词时,想到对面的女人,自觉失言,只能轻描淡写地带过:“他们从小缺爱,渴望被关注,但您也清楚,这种关爱不是老师细心照顾能够弥补的。
一旦被领养了,意味着他们终于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去,有人疼爱有人陪伴,享受被偏爱是多么幸福呀~
可再次被送回来时,他们所有的希望破灭了不说,还会很自责,会觉得自己不好、不乖、惹人讨厌了才会被送回来,久久走不出再次被抛弃的阴影。”
四年的朝夕相处,加之少年期经历过家庭变故,betty能感同身受孩子们的悲欢,说得也真情实感。
对面的女人始终沉默。
洛杉矶十一月凌晨的风清清冷冷,抚触着她被泪水狠狠洗刷过的脸颊,送来那么一丝丝刺痛。
却敌不过她心间的万分之一。
隔着手机,betty似乎能感受到对面的低气压,可孩子们都是她的宝贝,哪有不护着的道理,她语气焦急地为孩子们争辩:“盛董,您知道的,我们福利院的孩子真的很懂事啊~
哪怕是Joe和Jack,看着平时调皮了些,可遇到什么问题了,他们总是冲到最前头,吃饭时主动给弟弟妹妹准备餐具,他们也很招人疼爱的。
我们福利院哪里会有讨人厌的小孩子呀?”
“我知道”,低落的嗓音听起来格外沙哑,像砂纸研磨在水泥地上,“betty,我应该怎么……怎么改变这个状况?我的意思是,怎么让她快乐走出阴影呢?”
betty微微一怔。
在她印象中,盛董一向高高在上,甚至有那么几分盛气凌人。
即便在怀孕期间,性格也很强势,脾气更差,betty亲眼瞧见她把电话电脑摔了几次。
即便最近几年,盛董收敛了脾性,看着深不可测了。可每当她提及尽快带走cire时,盛董依然目光犀利、态度笃定、不容置喙。
betty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盛董会如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母亲一样,在受挫后虚心求教,收敛起所有的骄傲,向她来求助。
她何德何能可以教育掌管跨国企业的盛董呢?
因而显得十分难为情:“对不起啊,盛董,我刚才语气不太好,我只是……”
对面的女人调整了呼吸,口吻正常了些许:“没关系,你说得对。现在看,我当时的确欠缺考虑。”
betty简直惊呆了。
能听到盛董承认错误真是奇事一桩。
她想象着那张明艳张扬的脸颊上写满沮丧,不由得心疼起来,赶紧找补起来:“盛董,您也别过分担忧。cire从小乖巧懂事,其实她只是有一点敏感,情况并不严重。
上次心理医生过来义诊,帮小朋友一一测过了,cire还是很健康的。您带她回国后可以再找点更权威的医生帮她看看,多给她关注和关爱,我想她肯定会和其他在父母身边长大的小孩子一样的。
还有就是,您没必要介怀傅先生的存在。上次是我自作主张了,但请您原谅我的私心吧,我纯粹是想让cire回归正常生活才出此下策的。
据我分析,cire对您更有心理上的依赖,不然也不会做出保证。但您要理解,傅先生在这里待了三个月,他们更熟悉,我相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她一定会更亲近您的,cire能感受到谁对她好。”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