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盛南伊离开砚城,无论度假还是出差,她最害怕的就是这个。
傅承屹握紧了玻璃杯,目光低垂着,嗓音也很低沉:“丁妈,这几天她跟你联系过吗?”
丁妈这才放下心来,往沙发上靠了靠:“前天才发过微信,说想我了,也想吃我做的菜炖的汤了。
你说说,这孩子出去这么久也不回来,也不知道她每天吃些什么喝些什么的,有没有吃饱,我想跟她视频看看她都不肯,万一在外面饿瘦了怎么办?
她身体又不怎么好,还这么任性,在外面吃不惯怎么办?万一吃坏肚子,得了肠胃炎,她就一个人可怎么照顾自己啊……”
一逮到机会,丁妈便像倒豆子一样地跟他倾诉起来。
这一个月她真是吃不好睡不稳的,就怕盛南伊出事,可偏偏盛南伊每次都只用简短几句话打发她,一点都不体谅她焦急的心情。
对面滔滔不绝中还夹杂着浓郁的思念与伤心,傅承屹额角也跟着突突地跳。
他正在为所有人都能联系到盛南伊唯独他不能而黯然神伤,现在却不得不安慰起丁妈:“丁妈,她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担心。”
至于不跟人视频,无非是怕暴露行踪……傅承屹这么想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了半个多小时,外面雨势依旧,丁妈说想留他在这里吃饭,傅承屹自然从善如流。
丁妈开心极了,安排小牧去择菜,带上围裙去缸里把养了好几天的鱼拿出来,她记得傅承屹最爱吃鱼。
“丁妈,我能不能去她房间看看?”傅承屹盯着她流畅的动作看了一会儿,淡淡地问。
“啊?”丁妈冲了下手,用围裙擦着走出来,一脸为难,“这小姐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我想她了,丁妈。”他侧头望着楼梯的方向。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他的落寞。
丁妈摇着头走出来,拉着他悄声道:“你悄悄上去,小姐住在楼梯最左手边那间,你可千万别乱碰她的东西,不然我可解释不清了。”
男人应了一声后,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
丁妈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直叹气:这两人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她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给两人照看孩子呀?
身后的小牧偷偷瞄了一眼,去洗手间给盛南伊编辑了条信息。
二楼布局简单,越过一个小休息室,便来到主卧。
门半掩着,他轻轻一推走了进来,偌大的房间在他看来,配置并不齐全,甚至不是她喜欢的风格。
“这个角落,我们放一个吧台好不好?睡觉前可以喝一杯助助兴~”
“这里、这里、这里,都铺上地毯,我要纯羊毛的,从澳大利亚进口。”
“这里再加一面镜子,唉,算了算了,先这样吧……不行不行,还是要有一大面镜子才好看。”
“不行,这种梳妆桌太笨拙,难看极了,给我搬走。我要那一种,算了算了,我画下来,你们去给我做成一模一样的!”
……
昔日装修新房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盛大小姐不曾费过心。
可一旦要入住了,她反而开始挑三拣四,这个不顺眼那个不顺心,把卧室的陈设统统换了个遍,美其名曰要和他在这里住一辈子,当然要精致一点啦~
他对这些没什么所谓,都由着她的性子来。
如今,凝着这个简约至极的米色调房间,心口仿佛瞬间被抽干,只留下难以言说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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