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女人面无表情。
刘哥为难地转过头来:“傅少爷。”
“就那么难吗?”口吻轻淡,牵连出丝丝缕缕的忧伤,一瞬弥漫开来。
天光即将散尽,两排路灯亮起来。
刘哥叹了口气,又看向盛南伊:“小姐,这天都要黑了,傅少爷在这里折腾了半天,想必又饿又累的,天也热了,不如让他去洗个澡、吃个饭?”
傅承屹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
盛南伊沉吟片刻,不想再纠缠下去,便让他去前车跟着。
等在门口的丁妈瞧见傅承屹一同回来,又惊又喜,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一下子瞟见板着面孔一言不发的盛南伊,又沉默地移开了视线,伸手要接盛南伊的手包。
盛南伊从她身边掠过,直接去楼上换衣服。
丁妈轻轻叹了口气,转眼看着傅承屹还是高兴的,安排他去客房洗澡,东找西找的,最后拿了刘哥的白衬衫送过来:“不好意思,傅少爷,家里也没有男人的衣服。这是小刘的衣服,都洗干净了,您将就着穿。”
傅承屹开门时赤着上身,亮晶晶的水珠从发间一滴滴砸落在身上,顺着完美的肌肉线条滚落。
刘哥偏矮偏瘦,衬衫并不合身。
刘哥穿着松松垮垮的衬衫,一到他身上就成了修身款,稍一走动、用力,满身壮硕的肌肉仿佛蠢蠢欲动,即将破衣而出。
帮忙添置碗筷的小牧也忍不住瞧了好几眼,这个男人可真帅,普通的白衬衫都能穿这么好看。
傅承屹来到餐厅时,盛南伊已经自己开餐了,正端着一碗药膳在看新闻,对家里的一切杂音充耳不闻。
若非时不时会眨眨眼,咀嚼两下,和一尊美丽的雕塑没什么不同。
整个家里最喜出望外的人是丁妈,给傅承屹又盛饭又盛汤。
起先还顾虑盛南伊,可见傅承屹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丁妈心生欢喜,逐渐跟他开始对话。
谈不上欢声笑语,更像是怕扰人清梦的轻言轻语。
可像一把刀剜着她的肉,刮蹭着她以为早已愈合了的伤疤。
喉咙干咽了一口,盛南伊竭力压住了心底浮动的暗痛。
盯着碗里吃了多年的药膳,这一刻觉得苦极了,简直难以下咽。
此时,刘哥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傅少爷,联系上了,专卖店两小时内会前来取车,我让小庄在那儿守着了。”
“好,谢谢刘哥。”傅承屹刚说完,丁妈就迫不及待给他夹菜:“这是你爱吃的红焖大虾,快多吃一点。”
傅承屹轻笑:“丁妈,我已经吃饱了。”
“才吃这么一点怎么能叫吃饱?你这么大个子,年富力强,得多吃点。”丁妈不管不顾,一个劲儿往他碗里夹菜,又盛了满满一碗汤。
盛南伊在心底嗤笑一声,眼里蒙上一层灰白。
待她放下碗筷后起身时,丁妈才意识到对傅承屹太热情了,有些不自然地问:“小姐,您的药膳还没喝完,饭也只吃了一点点,这怎么能行?”
“我今天喝了两顿下午茶,不饿。”她说着人已经往庭院里走去。
丁妈望着她单薄的身影,喃喃道:“她不高兴了,她不喜欢你来打扰她。”
她心里清楚的,所以尽管盛南伊并未逼她抉择,她还是选择了盛南伊,却没想到盛南伊会这么忌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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