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一旁的月娥倒是有些急了:“是你干的就说话,你到底往公主的药里下了什么东西?”
“我、我没有……”碧罗抬起头来,嗫嚅着辩解了一句,却在对上韩湘雪目光的时候慌乱的转开了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跪在地上的碧罗咬定了死不开口,房中弥漫着淡淡的安神香气,身边是玉娆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韩湘雪兀自笑了一声。
她这一笑引得旁边几个宫女不由看了过去,然而一瞥之下都愣住了。
从前未曾见过的时候,就听晨雪宫那边的人说长公主容貌极盛,应是世间绝色。本以为是夸大其词,再是如何的盛容应也不比玉公主含苞待放的娇妍之姿,或是倪皇后的倾城明艳。
昨日一见,却都是已经叹服那如同冰雪昳丽的容颜,又如同浊世的纤尘不染,更引人注目的便是那谈笑间聪慧灵透、淡泊从容的风华。
这一笑间,便如同雨雪初霁、晴光映雪的皎洁明净。就在所有人尚未回神的时候,她带着笑轻唤出了个名字:“夭八。”
本来隐于梁柱之间的黑影旋身而来,黑影拂过间,丹枝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见那个黑影单膝跪在了韩湘雪身前,传来简洁淡漠的三个字:“属下在。”
“起来吧。”韩湘雪扶了她一把,顺手从她腰间抽出一把漆黑匕首,对上她的目光,将匕首递到她眼前,笑着轻轻向碧罗一颔首:“划花她的脸。”
一晃间,黑衣少女已接过那把匕首,迅步踏到碧罗身边,一手掐着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一瞬间,周围几个宫女惊骇得一阵骚乱,不由微微后退。
碧罗也听清了那句话。看着夭八手中高举的刀尖,一声尖叫,眼泪瞬间糊了满脸。
“我说,我说!公主饶了奴婢吧,我都说!”
韩湘雪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夭八松了手,望见韩湘雪的眼神,面无表情的任她跌落在地上,浑身打着哆嗦,狼狈的哭哭啼啼:“奴婢、奴婢私藏了玉公主药材里的几味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有旁人指使?”丹枝从方才的惊变中回过神来,见韩湘雪眉眼冷淡,还带着分说不出的疲意,连忙出声问道。
“没有……奴婢知错!请长公主饶了奴婢吧,奴婢一定再也不敢了!”
“……”韩湘雪方才眸光瞥见房梁处黑影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动,又看见夭八迅捷的动作,才想到自己就算是叫父皇给安排的暗卫也不应该叫夭八的。
微微有些懊恼的按了按眉心,看账时的疲累席卷上来,不远处那个叫碧罗的又哭哭啼啼喧闹着,简直令人烦心。
……
“公主?”丹枝凑过来小心的唤了她一声,那个宫女已经被她同其他几个人一起逼问了个清楚。
她抬起眼眸强打精神低声问了几句,得知碧罗说那几味药是她为久病在床的父亲偷去补身子的,就感觉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为求稳妥,她后来又叫人找来了煎药剩下的药渣和玉娆喝剩的小半碗药,确认少了的确实是碧罗说的那几味药后,便吩咐让这位碧罗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去。
碧罗哭求她不能没有这份职务,父亲还在床上等着她奉养的时候,韩湘雪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她淡声道:“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当归和川芎并不是多么名贵的药材吧……我不信凭你的例银买不起这两味药,怕是让你短了用量换钱了吧。另外益母草就不要说了,什么病才用得上这三种,难不成……”
她瞥了碧罗一眼:“你不要告诉我一个大男人需要温经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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