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支震手的滋味在手掌重演。
心慌也是。
沙滩上有篝火,石壁烧出两个人的影子。
越来越浓烈,也越离越近。
“明天裴闻炀就会变成指挥官吗?”
“裴闻炀,你背过别人吗?”
肩膀上的分量很轻,轻柔的声音属于不惧生死的少年。
鲜血中站着的星楠,闭着眼睛,说着会听话。
“谁会保护我。”
“可以是裴闻炀吗?”
麻木需要被替代。
有些东西在拼命冲破被封锁的心脏。
组成一千万个裴闻炀。
记忆重复星楠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又快到无法捕捉。
而当时的心境,在脑海构建的回忆画面中,被撕碎,取而代之的是全然不同的另外一种情绪。
在看见星楠躺在屋外的草坪上的时候,当时冷漠探究的情绪,变换为隐隐作痛。
在被蹭蹭鼻尖的时候,痒意直达心底。
听到害怕的时候,想拥住那副颤抖的身体。
原来他想的从来都不是后退。
在一句句听了毫无波澜的话语中,破碎后,于层层叠叠的爱恨贪欲中重塑裴闻炀。
“我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你。”
“你会遭报应的。”
“你是个好人。”
“审判官审问过无数个犯人。”
“我在撒谎吗?”
“你嘴巴好软。”
“我有点怕你。”
“我离开泊海了,去很远的地方。”
“裴闻炀,我在想你。”
“告诉他,不许结婚。”
“跟我谈恋爱。”
“这道疤以后就叫星楠。”
“谢谢裴闻炀。”
“不能给别人摘果子。”
“我没有家,你也不要我。”
“你记性好差,我好难过。”
“我的蛋糕没有坏。”
“找到睡觉的地方了,晚安裴闻炀。”
“选第一,有裴闻炀都选裴闻炀。”
“你教教我。”
“你刚刚心跳好快。”
“裴闻炀,我害怕。”
“你也会想像那样欺负我吗?”
剥荔枝的手流淌着汁液,是邪恶内心肮脏不耻欲望。
星楠指间触碰到裴闻炀嘴角的触感,今日被真真体验。
星楠莫名的眼泪,在无视中流淌,震住视线的朦胧此刻归于眼前,疼痛从现在开始。
迟来,也轰然。
有什么厚重的山体忽然倒塌了,泥流倾泻,满目青山漫火灼烧。
脑海中回想起的画面在冷漠疏离中,得到了,欢愉,麻木,疼痛,心软,得到了一千万种迟来的振奋与期盼,沉寂与欢愉。
是有用的情绪。
裴闻炀手指麻木,手环的闪烁速度越来越快,似要将人的血管心脉一起炸成粉碎。
太多太满,也汹涌的可怕。
随之而来的是手环上突如其来的第二道裂痕。
伴随压制性的疼痛钻心刺骨。
裴闻炀忍着疼痛再次调节手环,额心依旧汗渍一片。
滴滴滴,滴滴滴!
“别动了。”陆淮年阻止了裴闻炀的动作,“去实验室做个检测。”
“你到底怎么回事,那么多年不是都没事吗?”陆淮年急打方向盘,心中也不免跟着忧心。
“没事。”裴闻炀开口道,声音像干枯的河水死寂。
“死了你才叫有事。”陆淮年瞪了裴闻炀一眼,对于做手术麻药都可以不打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陆淮年一点也不惊讶。
“实验室有特效药,你别担心。”陆淮年语气认真。
失神的片刻功夫,迎面一辆越野突然没了刹车似的撞了过来!
“操!”
陆淮年猛地转动方向盘,对面的车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一侧行驶过来一辆大挂车,更没办法继续转向。
刺眼的灯光晃着陆淮年的双眼,是避之不及的恐怖速度!
陆淮年顿时瞳孔睁大,心中只有烦闷与杀心。
红绿灯闪的急迫宛若索命。
下一秒巨大的冲击力撞来!
“嘭!!”
耳鸣声伴随着滋滋作响的引擎声在耳膜环绕,视线中的颜色被撞的破碎,安全气囊弹了出来。
一层烟雾笼罩住前方,车辆被撞的前方全部凹陷破损,引擎盖冒着浓烟!
陆淮年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去看裴闻炀。
裴闻炀本就坚持到了极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撞击,再是指挥官,他也只是肉体凡胎而已,体力到达极限的时候被这样剧烈撞击。
他的问题还在心脏,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承受的了。
裴闻炀已经晕了过去。
心口位置被碎玻璃划伤了,衣裳浸出了些血迹。
“操操!!操!”陆淮年瞳孔颤抖。
“他妈的他心口有伤!我操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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