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楠点了点头,旋即又问,“我是不是要坐牢?”
“呸呸呸,别瞎说。”
“再怎么样也是他们先动的人,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惯犯,只要人没死,就没那么严重。”
曹赫只能朝好的方向安抚。
但这事还真不可能那么简单。
星楠越过曹赫的肩膀视线往裴闻炀那里看,不敢太明白的张望,眼神都是心虚的。
“你这样老大指不定多担心呢,要不然那生那么大的气。”
曹赫继续戳星楠心窝子。
曹赫小声告诉星楠,“他见过那么多要死要活的血腥现场,哪回不是冷冷淡淡。”
“也就你能那么气他了。”
星楠听着这话心中异样的情绪溢出来,抓住奇怪的重点,“别人杀人他不生气吗?”
“不是?”曹赫被问懵了,“别人杀人和他什么关系?他为什么生气?”
曹赫说:“他从不生气。”
裴闻炀的指挥官气度从不是靠吼叫和教训下属树立起来的,相反他随和,更有平易近人的温润,每个人都能得到或多或少的笑脸,人人惧怕的指挥官在极致的权利中鲜少有情绪。
“他担心你真出事,看不出来吗?”曹赫说。
“是这样吗?”星楠抓着衣裳小声问,愈发觉得自己做错了。
“别人杀人裴指挥会斥责当地治安不好,会找负责人麻烦,处理事情像机器,哪里会生气,只会觉得手下人没用。”
曹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曹赫砸摸着,“你要不是我们指挥官媳妇儿,他现在早走了,我收尾的时候从没看见过我们指挥官呢。”
星楠眼神骤然一亮,“真的吗?”
“真的啊,他一天忙着呢。”
他拍了拍星楠的肩膀,“别怕,没事儿。”
“这事情一天两天可能处理不了,你先候着,需要会传唤你。”
“你给他道个歉,两口子嘛,床头吵架床尾和。”曹赫这样说。
说完曹赫就下了台阶命令人把地上的血迹收集一些,而后将地面清理干净。
立案短时间内也查不了,几人都在医院。
星楠窥探着裴闻炀的方向,他确实也很委屈,裴闻炀不会向着他。
应该不会带他回去睡觉了。
星楠不想讨人烦,他知道裴闻炀在气头上,他也很委屈,如果裴闻炀真的是因为担心他出事而生气,星楠又好像又没那么难过了。
通讯器震动了一声。
星楠打开去看。
裴闻炀:【过来。】
星楠眼神眨了眨,抬眼去看裴闻炀的方向,两人距离不近也不远,几十步而已。
裴闻炀侧靠着树干没看通讯器。
星楠得到赦免一般往裴闻炀的方向走去。
走到裴闻炀身边,星楠就那么站着也不说话,乖的没边。
忽地一道强光照着到星楠脸颊,星楠眼睛刺的厉害立即闭上了眼。
换了别人这个动作在星楠眼里必然是充满危险性的,灯光打过来对方就得整个人躺地上哀嚎。
但这人是裴闻炀,星楠就闭眼。
即使他并不知道裴闻炀要做什么。
星楠闭着眼但能感觉到裴闻炀在看他,目光清楚明白,没有避讳。
“刚刚不是挺厉害的?这会儿又乖了?”裴闻炀的语气没有刚刚凶厉的质问,星楠听着就没那么怕了。
“嗯…”星楠抿着嘴想笑。
还嗯。
差点弄出人命还能笑出来。
残忍又铁石心肠。
温润的指腹触碰到星楠下颚,带着他的脸左右转了转。
“裴闻炀,眼睛疼。”星楠闭着眼睛,不太喜欢这样的强光,也不知道裴闻炀为什么还照着他。
单纯又懵懂。
下一秒裴闻炀一只手捂住星楠的双眼。
星楠舒服地眼珠子不动了。
乖巧又听话。
一个人为什么能矛盾的如此不可思议?
“这么乖,我开枪了你怎么办?”
星楠被问的僵硬一刻,他张了张唇,用很轻的声音说,“不知道。”
事实如此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可裴闻炀会舍得吗?抱着他一遍一遍说别怕的裴闻炀不会这样。
“可是裴闻炀,你为了我可以连命都不要,你开枪了,会后悔的。”
裴闻炀收回了手电筒。
“满嘴胡话。”
现在受伤的几人在医院,星楠作为嫌疑人逃脱不了干系,裴闻炀收回手垂眸。
“我知道你有委屈,他们过错在先,他们该死,我刚刚吼你并不是因为你防卫过当,相反,你很勇敢。”
“你在保护自己,做的很对。”
裴闻炀的话轻缓如裹挟着细雨的风让燥热的人心境平和,他看着星楠不掺杂质的眼睛,像玻璃一样纯净。
“一秒钟可以要一个人的性命。”
“这样的结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你还小,不应该为了错误的人毁掉自己的后半生。”
裴闻炀说,“这件事情你必须要承担代价。”
星楠能听进去裴闻炀的话,他点了点头,“好。”
“几个人在医院,你现在有三个选择。”
“什么选择?”
裴闻炀看了看时间,凌晨5点。
“第一,跟我回家。”
星楠抬手抓住裴闻炀的两根指节,炙热的温度传递至心尖,“选第一。”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