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这些女子并不是普通采桑妇女。
这些女子从衣着上看来自贵族家庭,几位端庄的中年妇人在前领头,其他年轻女子大多十五六岁,均身穿锦缎服饰,或穿着宽袖的深衣,或两色套裙,腰间挂着香水小包。整个房间散发着草木的香气。
在整个古代社会里,纺织的重要性堪比种植农作物。种田收获的谷粮用来食用,而纺织出来的布匹作为衣服穿用,由此衍生出了“男耕女织”的文化传统。
《商君书》里有这样的描述:“积极致力于农业的人,能够增加粮食产量的,免除劳役。”
自秦商鞅变法以来,国家始终鼓励耕作与纺丝,并且明确规定凡是大量提供粮食和纺织品的隶民可以获得自由;**赋税包括粮食也包括布料,当货币短缺时常以布帛充当交换物品。
《礼记》中也记载了类似的做法:贵妇需在戒斋期过后,亲自采桑于东方乡郊;蚕茧完成后还需要称丝量质,用于**庙宇服装。
秦朝
继续专心地从事缫丝和湅丝的工作。
过了一会儿,薄姝实在忍不住,她环顾四周,悄悄与身边的两位好友低声说道:“管娥、赵檀,等会儿你们出去时,能帮我带个口信给学室里的人吗?”
管娥和赵檀愣了一下。
她们上下打量着薄姝,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好奇地问道:“咦?我们的玉姝竟然有了意中人?他是谁啊,竟能让你如此主动。”
见两人产生了误会,薄姝脸上微微泛红,急忙解释道:
“你们误会了。”
“我最近被禁足了。”
“我是想让你们帮我给秦公子带一句话。”
赵檀爽快地答应道:
“秦公子?”
“他就是你的意中人吗?”
“不过我要说清楚,有些话我不帮你说,比如说《诗经》里的‘南山有鸟,北山置罗。念思公子,毋奈……’这种话我可说不出来。”
管娥也在一旁附和着开玩笑。
薄姝脸颊上泛起了红晕,瞥了二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别取笑我了。”
“我真的有急事。”
“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求助于你们。”
看到薄姝认真的表情,赵檀和管娥收起了玩笑态度,好奇地问道:“你要我们帮你带什么口信呢?”
薄姝露出一丝难色,叹了口气道:
“我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前段时间我曾出门一次,恰巧遇到了秦公子,临走前他送了我一块墨宝。没想到这件事情后来被母亲发现,母亲便追问了一些事情,我心里紧张之下说漏了嘴。”
“开始我没在意。”
“可是昨天有个小吏来问秦公子的事情,我怕他们会对秦公子不利,本来打算自己去提醒他的,可是家中将我禁足了,所以我只能请你们代我提醒一下他。”
“我不是故意让你们为难的。”
说着说着,薄姝眼眶湿润,满是委屈的神色。
赵檀和管娥赶忙安慰她。
她们说道:
“放心吧,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这件事我们会办的。不过秦公子的具体相貌呢?”
薄姝擦了擦眼睛,想起了秦长青的样子。
她轻声答道:
“他身高将近八尺,长相端正,剑眉秀目,性格豁达真诚,言行举止都十分洒脱自如,他酷爱读书,手不释卷,还有……”
听到薄姝的描述,赵檀和管娥对视了一眼,眼中流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
与此同时,学室里。
秦长青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引起了多方的关注,他全身心投入在课堂学习中。
经过了整整四个时辰的课程后,学室总算宣布了放学。
阆走过来对他说:“秦兄,我觉得你还是要小心一些,这个工师似乎已经走投无路了。他在强买强卖失败后可能会用其他手段。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回家吧?”
奋也赞同道:“秦兄,如果你住在这座城市里面就好了,那样他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他仗着你在城外而如此嚣张跋扈。”
“可惜没有任何证据。”
“否则我一定会陪着秦兄去申诉。”
“真够烦人的!”
秦长青笑了笑:
“不必如此担心。”
“既然他是工师,就该明白秦法。”
“即使再疯癫,也不敢真的违背法律,更何况我作为史子,能够进入学室自然有我的依靠。”
“如果他真的对我下手,必然不会有好结果!”
“你们不用替我忧虑。”
秦长青完全不将公师放在眼里。
阆和奋点了点头。
他们能进入学室是因为各自有一定的背景。
例如阆的父亲是位医者,奋的父亲是一名市吏。其他的士子们或出身官员家庭或家中有爵位,都不是普通人。
同样,秦长青能进入学室,显然也有所倚仗。
想到这里,阆和奋安心了许多。
阆说道:“你说得也是。”
“区区工师何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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