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未曾变换,但烛光又晃了一下。
林初九敛眸,“住持德高望重,岂是我想见就见的。”
“林施主,佛曰众生平等,住持一直在等着你来。”
烛光灭了。
净念微笑着邀请。
是等着他来送命还差不多。
“净念师傅,我到住处了。”林初九岔开了话题。
“你会想见的。”
净念也不恼,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他提着灯笼施施然离开了。
林初九去赵大同住处送去僧衣才返往住处。
萧继寻的屋就在他旁边,路过时,林初九放缓了脚步,他瞥到门开了一条缝。
“林道友,你方才在和谁说话?”萧继寻的声音传了出来。
“带我去取僧衣的净念师傅。”
萧继寻将门缝开大了些,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后,将林初九拉入了屋。
怕引起怀疑,萧继寻没有点灯,屋舍仅月光从窗口照进。
萧继寻压低了声音,“林道友,刚才从你入院开始,我便一直观察着,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那我刚才在对着空气说话?”
萧继寻点了点头。
然后,他脑袋挨了一巴掌。
五成力道,懵逼不伤脑。
“林道友,你打我作甚?”萧继寻抬手摸着脑袋。
“我以为你又被迷了眼。”林初九目光诚恳,不像撒谎模样。
“你为何会这般觉得?”
林初九把刚才在衣房发生的事讲了一下。
萧继寻反应过来了,“所以,净念师傅拍你肩膀的时候手是温热的,是个大活人。”
“那还是真是怪了。”萧继寻来回踱步,“林道友,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在衣房的时候是活人,半道突然被换人了?”
净念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换人。
思量半晌,林初九抬眸。
“是那盏灯笼。”
萧继寻满目错愕,“林道友,你确定?”
“确定,我问他庙宇建成几年的时候烛光晃了一下,他在邀请我去见主持的时候烛光又晃了一下,蜡烛是放在灯笼里的,风被挡着,烛光不可能无风自晃。”
萧继寻抿了抿唇,目光复杂起来。
“那不是蜡烛,是魂灯,生人持魂灯能藏匿踪迹。”
“很大可能净念师傅的身体已经被妖物占领了。”
“魂灯无风自晃,净念师傅在提醒你小心主持。”
“你一路走过来,是不是发现魂灯越来越暗了?”
“嗯。”
“这就对了。”萧继寻叹了一口气,“拍你肩膀的是真正的净念师傅,也许他与妖物做了交易,用魂灯送你最后一程。”
到此为止,只有萧继寻的解释说得通净念的状况。
至于为何帮?
林初九突然想起净念在进衣房的时候差点绊倒,或许是他无意一扶让净念早已麻木的神经有了反应吧。
佛自是悲悯众生。
听到萧继寻的解释,林初九垂下眼睑。
“别难过,待解决完这里的妖物后,好好安葬净念师傅。”
“我会的。”
生命的流逝总在眨眼之间。
借着月光,萧继寻来到桌边,打开包袱,他手里拿着几块桂花糕。
“尝尝这个,我给你留的。”
“多谢萧公子。”
萧继寻笑了笑,“林道友,我就在你隔壁,夜里有何异常敲敲墙我便知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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