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便看到几个下人围着好奇张望,不过他们都没敢靠得太近。
林初九探头一看,赵大同躺在干草堆上,一手抱着一个花猪仔呼呼大睡着,时不时还砸吧口水我。
众所周知,猪一种爱干净的动物,睡觉的地方不会拉屎,拉屎的地方不会睡觉。
但猪窝就那么大,赵大同伸直了腿,鞋上已经沾了不少绿褐色粪便了。
一股子酒气夹着猪粪味,足够恶心人。
双花其中的一头已经醒了,猪鼻子拱着赵大同的脸,嗅来嗅去,。
一股很浅的妖气萦绕他眉心,还未散去。
想必是三夫郎槐青的杰作了。
怪损的。
妖气不散,赵大同就不会醒。
“把他抬回主屋。”
几人面面相觑。
“会不会吵醒老爷。”其中一人道。
他话音刚落,双花便一蹄子踹向赵大同心窝窝。
睡梦中的赵大同哼哼几声,一脸痛色,但就是没醒。
“……大家伙搭把手,把老爷送回去。”那小厮改口了。
虽说干惯了粗活累活,但他们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恶心活。
于是小六领着两个自告奋勇的小厮架着赵大同出了猪窝。
“那沾着猪粑粑的鞋怎么办?”小六问。
林初九左右看看,捞起根棍子递给他。
谁问的谁脱。
“……”
赵大同还是躺回了主屋。
“今早的事大家都忘了吧,切记不要乱言。”
众人没有任何异议,又恢复了各自忙碌。
林初九刚要转身回房,余光中瞧见一双好奇的眸子。
眸子的主人躲在柱子后面,正窥视着刚才发生的事。
见林初九侧目看过来,他从柱子后走了出来。
“为什么要把他送回来?”
“他那么欺压你们,看他丢脸的模样不好吗?”
槐青看完了整个过程,在他想象中应该是这群小厮看到丢脸的赵大同会哈哈大笑出一口恶气。
但事实并非如此,发现赵大同躺猪窝的时候,小厮先是震惊,接着又是解气,但为什么最后都被惶恐代替?
他不懂。
所以他想问清楚。
林初九并没有急着回答,反而先是问了槐青一个问题。
“槐公子,你觉得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槐青顿时不掩厌恶,“好色,要面子,还欺压百姓,他是恶人。”
“既然你也知道他恶人,那么如果他发现下人嘲笑他会如何。”
槐青噤住了声,几秒后又有些不甘,“可我就是看不惯他欺负别人。”
林初九失笑,“槐公子,这府中一半下人的卖身契都在他手中,如果他们贸然行事惹怒赵大同,后果会如何,还有他们的亲人又如何?”
“就算没有卖身契,你来这的这几天有看到下人主动辞别的吗?”
槐青抿了抿唇,“那要是把他杀了会如何?”
林初九顿了一下,看向庭院了手持扫帚清扫地面的小丫鬟,“大抵会为那一瞬的自由感到愉悦,但那之后可能会迎来第二次惶恐,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再找一份工,或者到了适婚年纪被家人卖掉换钱,早早的成为人妇。”
至于真正的自由,谈不上的。
林初九抬眸,对上槐青似懂非懂的视线,认真道,“可以看不惯,可以帮助,但不能过度干涉。”
“槐公子。”
“沾上因果不算一件好事。”
沾的因果越多,越不利于修行。
这只小狐狸还是太单纯了。
劝诫到此,林初九没再多言,拍拍他的肩朝着府门走去。
槐青歪了歪头。
因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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