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就是玩泥巴,”许清涯也环顾了一圈房间,“整个一层,全是我们研发室的地盘,除了没有煤气发生炉,其他设备都有,车间有什么,我们就有什么,不过都是微缩的。你呢,现在干什么?”
“你玩泥,我卖土,”赵小禹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手里的土样包往高提了提,“想请许主任鉴定一下,这土能不能用?”
“是吗,这么巧?”许清涯从赵小禹的包里抓了一把土,搓了搓,眉头皱了起来,正要说什么,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她便打住了话头。
赵小禹认识这个男人,就是昨天见过的李总,便问候了一声:“李总!”
李总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说话,问许清涯:“娃哈哈,你是不是变配方了?”
赵小禹一愣:“娃哈哈?”
许清涯本来正要回答李总的话,听到赵小禹的问话,顿时笑得说不出话来。
但在领导面前,她不能笑得太放肆,便绷紧嘴,一手叉着腰,笑声还是从喉间发了出来。
她强忍住笑意说:“没变,就是把两种粘土的用量稍微调整了一下,问题不大。”
李总哦了一声,离开了。
许清涯这才彻底笑了出来,说:“他们给我起的外号,没想到当着你的面叫了出来,羞死了。走吧,去我办公室说。”
往办公室走的时候,许清涯的笑就完全收住了,反而还显得忧心忡忡,一边走,一边搓着手里的土样。
进了办公室,许清涯让赵小禹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她撑开赵小禹的土样包,用手扒拉着细看。
她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赵小禹问:“怎么样,能用吗?”
许清涯似乎没听见,没回答,又看了一会儿,拍了拍双手,去墙角的脸盆里洗了手,坐到赵小禹的对面,问:“你这土是哪来的?”
“我买了个粘土矿。”
“贾老板的矿吧?”
“嗯。”
许清涯吸了口气:“咱俩这么多年不见,今天好不容易见了,却是一个不太乐观的局面。这个土,用不成,没有一点可塑性。”
赵小禹点点头:“我知道了,不为难你了。”
“确实也为难不了,”许清涯直言不讳地说,“如果用了这个土,公司就得倒闭。”
又进一步解释道:“按理说,砂岩的主要成分是硅,也是陶瓷生产的必备原料;煤矸石做为废物利用,也可以参入到陶瓷原料中,但它们已经以一个不恰当的比例混合在一起了,无法将它们分开进行二次配比。贾老板那个矿,我去现场看过,层状结构,间距很窄,机械无法筛选,人工筛选就没有意义了,费用比你的土价还高。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不?”
“嗯,明白。”赵小禹说,又轻松地一笑,“别搞得这么沉重,小事情,李总昨天说完,我就没抱太大的希望。”
“那你打算怎么办?”许清涯问。
赵小禹思索了一会儿,郑重地说:“种地!”
许清涯凄然地点点头:“嗯,我想,生活是难不倒你的。”
也故作轻松地一笑,“那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去我家吃,我给你炖——”
她转着眼珠想了一会儿,最后竖起食指,“鱼!”
“好,尝尝你的手艺!”赵小禹爽快地答应了,“别给我炒鸡蛋壳就行。”
一句话又把许清涯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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