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锤之大,大海容不下,然而唯有大锤,才能让大海掀起惊涛骇浪。
天伦之乐,远不及男欢女爱;人生之欢,远不及欲海沉沦。
张丽曾向金海坦言,她起先离不开他,只是单纯地因为性依赖,日久生情,渐至情深似海,不可替代,不可自拔。
张丽的家人多次打电话劝她回头,她每次都对着话筒,把她的老公从头到脚,从里到处,狠狠地批判一通,仿佛她出轨是多么的迫不得已和理直气壮。
总之的意思是,这婚必须离,不离毋宁死。
所以,夫妻俩的关系一直僵持着,真正做到了“不离不弃”,又“不理不气”。
金海的内心始终很矛盾,他不想和张丽结婚,一是因为张丽是二婚,就算她如何魅力无限,终究配不上他的“清白之身”。
二是因为他和张丽的“奸情”,当初闹得人尽皆知,以后和她父母相处,尴尬死了,她父母也未必会接受自己,他在他们面前始终低人一头,而且他也会得个淫人妻子的坏名声。
三是他有点怕张丽的老公,张丽的老公现在之所以不找他麻烦,是想挽回张丽,一旦他和张丽结婚,她老公彻底绝望了以后,难保不会收拾他。
对付女人,他有绝世宝锤,一锤定阴;对付男人,他却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但他又不想离开张丽,她太好了,太棒了,完全符合乡村小说里的“极品女人”标准,而且她很爱他,爱到骨头里,对他体贴入微,和她在一起,从肉体到灵魂,都是顶级享受。
自从有了张丽,金海变得前所未有的专情,和张丽一比,任何女人都黯然失色,甚至有个女同事向他主动示好,他都拒之于千里之外。
他甚至觉得,如果这辈子不能和张丽在一起,人生将毫无乐趣可言。
所以,他只能拖着,仍和张丽保持着地下情人关系。
他知道不能一直拖下去,迟早要面临选择,而唯一的选择似乎只能是,舍她而去,但只要还没到了选择的时候,他就装糊涂,自欺欺人地认为,那一刻永远不会到来。
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比如,张丽同意他和别人结婚,而继续做他的地下情人。
他今年二十八了,母亲为他的婚事愁得整晚睡不着觉,甚至托人在农村给他找媳妇,倒是有个姑娘对他有意,但被他无情地拒绝了。
公园里人少,不代表完全没人,时不时地有人从两人身旁经过,每当这时,相拥相吻的两人就分开,等人一走开,接着相拥相吻,这种在光天化日之下黏黏糊糊的感觉妙不可言。
金海忽然指着池中央喷水的玫瑰石雕说:“你看,多像你那个!”
张丽噗嗤一声笑了,说:“你才发现啊?这公园里的所有东西,都和那方面的事有关,这个设计师,简直是个老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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