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来了解情况的?”
“算是吧。”赵小禹说,“哪知道碰上了你俩?”
何锐平说:“了解不了解都一样,警察找过我们了,”指指张律师,“他也找过我们了,事情就是那么个事情,我们和冯义也不是很惯,只是他经常来这里打麻将,一起吃过几次饭,那孙子还欠着我钱呢。”
“管球他的了!”赵小禹站起来,“咱们哥们儿好不容易遇见了,怎么也得喝两杯,走吧,我请客!”
何锐平上楼交代完,下来说:“还是我请吧,赵总好不容易来一趟,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蓬逼生辉。”
他故意把“荜”说成了逼,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这一带的小二楼是政府特意规划出来的,虽然都是自建房,但整齐划一,一样的高度,一样的外墙装修,大多用来做生意了,有理发的,有洗浴的,更多的是饭馆。
何锐平说:“去吃手指羊吧,那家是真指。”
“手指羊”是定东市的一种特色吃食,其实就是现杀羊。
饭馆有羊圈,顾客看上哪只杀哪只,吃几斤炖几斤,剩下的卖给肉店。
后来城市开始注重形象,不让养羊了,所谓的“手指羊”,也就剩下了一个招牌了,不仅不是手指的,可能都不是现杀的,所以何锐平特意声明那家店是“真指”。
张律师问:“什么是手指羊?”
赵小禹解释了一遍。
张律师心驰神往地说:“那小李广花荣岂不是能开个手指鸟店了,天上飞过一群鸟,随手一指,啪地一箭射下来,多来劲!”
大伙都笑了。
宋玉柱说:“还有手指黑老草鸡店呢。”
“黑老草鸡?行,我爱吃!”张律师完,大伙笑得更厉害了。
说笑间到了地方,那也是一幢小二楼,院子一角有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一只山羊,可怜巴巴地望着众人。
何锐平笑了笑:“指吧。”
赵小禹也笑了笑,向张律师说:“你是远道而来的贵客,这个权力交给你。”
“就这一只,我咋指?”张律师懵了,“是指部位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赵小禹拍拍他的肩膀说,“手指羊的难得之处不是手指,而是现杀,吃的是个新鲜。羊一杀死,体温还没降下来,就把皮剥了,肉剁成块,扔进锅里炖,比海鲜都鲜呢,放在第二天,味道就大打折扣了;放进冰箱冻一次,就更不好了。还有个讲究,一群人吃手指羊,让谁指,就说明这个人的身份最尊贵,将来必会心想事成,求财得财,求官得官,求女人得女人。”
“好,我来指!”张律师急忙伸出手指,冲那只可怜的山羊一指,“就你了,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那只山羊“咩咩”地叫了两声。
张律师说:“这家伙不服判决,想上诉!”
赵小禹说:“不,它是在庆祝超生,投胎转世做个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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