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禹自然不敢说陈师傅是来帮他打架的,好在邬友为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也没细问。
陈师傅走到赵小禹身旁,一条手臂搭在他的背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赵小禹感觉就像被武林高手注入了内力一样,浑身充满了无尽的能量,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赵小禹拉着陈师傅走得离几个老师远一些,低声问:“陈师傅,你怎么来了?”
陈师傅笑笑:“你只记得我姓陈,却忘记我叫什么了吧?”
赵小禹抓耳挠腮地想了一阵,终于想了起来:“陈子荣!”
“对呀。”
“那么你是——”赵小禹的一颗心差点要跳出来了。
陈子荣、陈子光、陈子明、陈子亮……原来他是陈家的老大!
他想叫一声大哥,可是忽然如鲠在喉,鼻子一酸,两颗眼泪滑出眼眶。
原来陈家也有好人,难怪他一直觉得他那么亲;难怪他当初离开时,他那么难舍。
“怎么,叫不出口?”陈子荣把手往上移了移,捏着赵小禹后颈上的肉。
赵小禹轻轻地抽咽起来。
原来他赵小禹也有大哥,原来做小弟的感觉也挺好。
“我前几天回了一趟家,听九妹说,你跟人约好了要打架,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阵仗搞得还挺大。”说到这里,陈子荣哼哼两声,“你没事招惹他们干嘛?”
“不是我要招惹他们,是他们要招惹我。”赵小禹委屈地说。
“你躲开就是了,马上就要中考了,你学习那么好,可别耽误了。”
“凭什么要我躲?我又没错,我不怕他们!”
“嘿,好小子,有志气!”
一行人到了操场北面的土坡上时,学生们正站在那里翘首以盼地等着他们。
邬友为的第一句话就是:“快查查,人全不全?”
徐健说:“查过了,一个没少,就差你们几个了。”
邬友为还是不放心,把几个舍长叫过来依次询问了一遍,确认没少,他才松了口气,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他见学生们个个愁眉苦脸,就安慰道:“没事,没事的,小事一桩,人没少比什么都强!别说学校只是淹了,就是塌了也没关系,说不定上面还要给我们建新校园呢。”
在河中读书三年,赵小禹第一次见识到邬友为温柔的一面,竟是如此的迷人。
何锐平忽然叫道:“何小平呢,有谁见到过何小平?”
邬友为说:“何小平可能飞走了,它有翅膀,先顾人吧,鸡丢就丢了。”
何锐平说:“鸡不会飞,也不会水,它会被淹死的,它又不是鸭子!”
这时邬友为手里的手电向远处扫过,宋玉柱喊道:“那不是?那不是何小平吗?”
果然,远处的校墙上,何小平耀武扬威地站在那里,像个英姿飒爽的大将军。
何锐平哈哈大笑道:“好儿子,我来救你了!”
说着兴冲冲地跑下土坡,冲进水里。
邬友为叫了声“别去”,追上何锐平,一把拽住他,喝道:“回到土坡上去!鸡命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再说它在墙上站着呢,淹不死!”
何锐平挣扎着嚷道:“墙塌了咋办?它还是会被淹死的!”
邬友为望了一眼站在远处墙头上的何小平,又看了一眼心急火燎的何锐平,把手电递过去,说:“拿着,给我照明,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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