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更是爱其勇,重其忠,感其信,故而张定边与陈理出城归降时,饶恕了此人。”
听到枭猛二字,即便朱樉对张定边知之甚少,可也能窥见其勇猛无双。
而朱标说完,却看向仇成问道:
“仇叔,这张定边与王诤有何干系?”
“总不能他二人是父子吧!”
“殿下猜测不错,他二人正是父子!”
“嗯?”
“殿下方才所言不错,当年陈友谅之子陈理与张定边出城投降时,上位念张定边忠勇,不忍加害。”
“并许以高官厚禄,意图招降为己用。”
“可张定边终究是张定边,他宁死不愿归降。”
“为使上位安心,也担心上位忌惮,过后会除掉他与陈理性命。”
“故而张定边遂将其尚不知事的幼子交由上位以为人质,以示归顺,绝不反叛。”
“那幼子便是王诤?”
“不错!”
尽管仇成语气很是笃定,所言逻辑也勉强能够自洽,可朱标终究还是不太相信。
且不说张定边与王诤一人姓张,一人姓王。
单说这事听起来,就很是天方夜谭。
况且老朱因为张定边头疼,自己还要为张定边的儿子头疼。
老朱家上辈子欠老张家的!
他们老张家的父子儿子,这辈子祸害他们朱家父子!
“仇叔不愿告知实情,侄儿也不会强迫。”
“只是仇叔何必同侄儿说笑!”
“殿下!”
就在朱标调侃声落的同时,仇成当即从椅子上起身,直挺挺跪在朱标跟前。
“殿下,末将所言句句无虚,王诤实乃张定边之子。”
“当年上位放张定边离开,遂将其子交由十二卫安置。”
“臣便将王诤交给浙东一姓王人家,那户人家也是我十二卫中人。”
“嗯......”
见仇成如此认真,朱标顿了半晌,出声道:
“父皇可知这王诤便是张定边之子?”
“末将曾想禀告陛下,可陛下却说今已无陈汉,亦无陈汉太尉张定边。”
“其子不过为我大明之人,不需告知细则。”
听仇成如此说,朱标觉得此事愈发可信了几分。
以老朱的胸襟,的确能说出这番话来。
以老朱的脾气秉性,不愿得知张定边之子是谁,恐怕也有防止回想起鄱阳湖的生死险境,迁怒张定边之子的意思。
“如此说来,王诤的身世,父皇不知,张定边不知,王诤自己亦不知?”
“唯独只有十二卫的将帅知道?”
“唯独末将一人知道!”仇成眸光郑重,出声回道。
“十二卫将帅,即便赡养王诤的那家将士,亦不知王诤身世。”
闻言,朱标静静坐在位置上,沉吟半晌后这才出声问道:
“张定边如今身居何处,十二卫可知?”
“四川九峰山,法号‘无度’,另名沐讲禅师。”
“沐讲禅师?”
听到这个名字,朱标起身快步走到书架前。
翻找一会后,拿出几封奏疏缓缓说道:
“洪武七年,京城远郊七十里有一扈家村重疾肆虐,沐讲禅师为村民义诊。”
“适时药材短缺,沐讲禅师登栖霞山采药,路遇猛虎,一禅杖结果了猛虎性命。”
“洪武八年,沐讲禅师路经杭州,适逢倭国袭扰沿海百姓。”
“沐讲禅师率领村民及随行僧众,斩倭寇二百。”
将奏疏递到仇成手中,朱标神色淡淡,语气却多了几分不善道:
“孤曾征召他入朝担任僧职,可令旨下方却是没有回应!”
“而且!”
“这张定边洪武七年时,还在京城附近!”
“而且他的行踪,不受路引之限,可随意往来诸省之间?”
当看到朱标眸中隐怒,仇成当即出言回道:
“回禀殿下,张定边确为僧院主持,故而无需路引,便可游历诸省。”
“不过此人行踪,十二卫将士一直有人关注,并时刻汇报。”
朱标应了一声,很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下一秒。
却见朱标面露狠决,压低声音冲仇成沉声问道:
“仇叔以为,以其子性命要挟,可否能让这张定边为孤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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