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息怒,是下官考虑不周.....”
“还有!”费成仁语气愈发严厉训斥道:“陛下已有定论,运送玉石乃劳民伤财。”
“甚至因此事,不惜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不惜在朝会上教训太子。”
“若此时本官为太子说话,若本官说运送玉石与国有利。”
“那本官岂不是明着同陛下作对?”
“吕思平,你是在帮本官,还是想借陛下之手,让本官身首异处!”
听到费成仁这话,吕思平一阵愣神,额上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当真没想到竟会如此严重。
他甚至都没想到,此事背后竟有如此错综复杂的牵扯。
“大人,下官万万不敢啊!”
“下官只是想着能够帮到大人,下官一心想的都是为大人出力!
“为本官出力?”
见直到此事吕思平竟还不忘讨好自己,还不忘急迫脑袋往上爬。
费成仁非但没有太多的怒火,反而觉得眼前的吕思平与当初的自己极为相像。
当年的自己也是这么跪在胡惟庸的跟前。
求着胡惟庸将自己收为麾下。
只不过!
胡惟庸嫌弃自己蠢笨,并未招揽。
也是因此,自己才能在胡逆案中保全性命。
而如今!
纵然他胡惟庸曾为中书丞相又能如何?
如今不还是被朱标诛了九族,甚至就连他胡惟庸的人皮此时还在城外受虫蚁噬咬。
而胡惟庸瞧不起自己,自己如今不还是做到了吏部尚书的位置上!
看着表情局促,满脸惶恐恰如当年自己一样的吕思平。
费成仁下定决心,不走那胡惟庸的老路。
微微收敛心神后,费成仁看向吕思平怒声斥责道:
“你心中所想并非是为本官出力。”
“你想的,不过是攀上高枝,荣华富贵!”
“只是!”
费成仁表情一顿,语气也稍稍和缓了许多。
“能站在奉天殿上的官员,哪个不是八面玲珑、心思机巧?”
“凭你的才智,尚且差的很远!”
“纵然本官将你提拔上来,纵然让你有资格参与朝会。”
“可以你的才智,恐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言至于此,费成仁脸上却也生出了几分落寞。
这话虽是提醒吕思平,可何尝不是自己对自己的忠告。
费成仁隐隐中有所感应,似乎自己身死之时,恐怕也想不明白屠刀是什么时候落下的。
微微叹了口气后,费成仁看向面前跪着的吕思平,却又好像再劝当年的自己般,温声说道:
“收起那出人头地的心思吧。”
“从七品虽不算高官,可毕竟是朝职,毕竟是京官。”
“本分做事,娶个婆娘,日子不说富裕,勉强也能说得过去。”
“大人!”见费成仁态度骤然和缓,吕思平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忙开口求情道:“纵然如此,在下依旧愿为大人出力。”
“下官虽然愚笨,可有一颗对大人的赤诚之心。”
“还望大人开恩,还望大人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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