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将手中茶盏重重放下。
几乎是听到声音的瞬间,蒋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请罪道:
“殿下息怒,属下失言!”
没有理会蒋瓛的请罪之声,朱标目光犀利,盯着他沉声问道:
“你来告诉孤!”
“暗卫成员,锦衣卫中人,他们是听命指挥使头领,还是听命陛下和孤这个太子?”
“轰~”
此话一出,蒋瓛好似如遭雷击般,呆呆愣在原地。
与此同时。
朱标愈发没好气道:
“若听命指挥使,是不是你与毛骧所有之权威,要凌驾天家皇权之上?”
“锦衣卫稽查百官,可不经发司,潜入官员府邸,将其捕拿入狱。”
“是不是有朝一日,锦衣卫会冲到孤的东宫,将孤押解,送入昭狱!”
“臣万死!”
朱标说完的瞬间,蒋瓛将头重重砸在地上,高声喊道。
即便是旁边的朱樉、姚广孝,此刻也忙不迭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一时间,蒋瓛心头战栗,似如履薄冰等着朱标言说对他的处置。
亦或者。
他蒋瓛甚至还要死在毛骧前头。
就在蒋瓛战战兢兢,觉得自己玩脱了的时候。
却听朱标有些不耐烦道:“下去吧。”
“多谢太子殿下!”
闻言,蒋瓛恭敬再拜后,忙快步退出了太子东宫。
而等蒋瓛离开,朱标语气骤然和缓许多,冲姚广孝与朱樉说道:
“你二人也起来吧。”
“多谢太子殿下......”
“方才蒋瓛所言,你二人怎么看?”
“无心胡言,或可治其失言之罪。”毕竟朱标已把蒋瓛并入他秦王的麾下,此刻朱樉还是想保一保蒋瓛。
而一旁的姚广孝却拧着眉头,略微沉吟后,淡淡说道:
“蒋瓛方才所言可谓处心积虑,当真聪明!”
“嗯?”
没有理会一脸诧异的朱樉,姚广孝目光紧紧注视着朱标,仔细观察着朱标脸上的表情变化。
当看到朱标嘴角微微扬起,拿起桌上茶盏抿了一口后。
姚广孝心中长舒口气,愈发确定自己心中猜测。
“坐吧。”
“多谢太子殿下。”
姚广孝落座的同时,嘴角扬起笑容,近乎调侃道:“也是苦了蒋瓛,费尽心思这才想出这么个办法。”
“没错,当真苦了他了!”
听到自家大哥同姚广孝随意攀谈,此刻表情淡然,全然没有方才的愤怒与惶恐。
朱樉苦思良久,最终还是壮着胆子问道:
“大哥,姚大人,方才蒋瓛所言怎的就聪明了?”
“秦王殿下可还记得,蒋瓛刚刚说了什么?”
“嗯.....”
朱樉将蒋瓛刚才说过的话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可他依旧未觉得有半分不妥之处。
也是见他如此,姚广孝轻笑一声,淡淡说道:
“蒋瓛言说,锦衣卫中人惧怕毛骧复任锦衣卫指挥使,这才将太子行踪告知毛骧。”
“实际上他是想告诉太子殿下,锦衣卫指挥使的权力太大了些。”
“也是借毛骧探听天家行踪一事,向太子进言。一旦锦衣卫指挥使心怀叵测,势必会成国之巨贼。”
“如果不裁撤锦衣卫的话,那锦衣卫指挥使、暗卫统领,只能是陛下或者太子!”
“啊?”
听到姚广孝这番话,朱樉心头惊骇竟直接惊呼出声。
可仔细回味下来,没准还真如姚广孝所言。
若那蒋瓛当真是为了那三名锦衣卫求情,本该在自己大哥下令斩首时进言。
可方才直到朱标下令撤换今日当班的皇城守卫时,蒋瓛这才进言。
这便足以说明,蒋瓛与那三名锦衣卫并无私情,他之所以进言也绝不是为那三人求情。
“嗯.....”
朱樉砸吧砸吧嘴,可想了半晌却依旧有些不太明白。
“大哥,若是如此的话,蒋瓛何不直言?”
“毕竟他所言也算的上是为国之言,为何非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蒋瓛所言虽是中正为国,可也藏有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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