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还要让雄英跟先前的朱标一样,亲征远方,如此才能让将帅归心?
想到这里,饶是姚广孝心中也不由开始犯难。
“尚书大人可有主意?”
当看到姚广孝语气温和,态度更是十分谦卑,冲李叔正求教。
詹同等人更是满心诧异。
而听到姚广孝这话,李叔正背负双手,在牢中左右踱步片刻后,方才再次指向詹同手中奏疏,继续说道:
“在下对策,全在奏疏之中,也全是先前所言!”
“请问姚大人,为何早年间武人猖狂以至于目无王法,欺辱地方父母官?”
“你还想说朝廷不重文臣?”
见姚广孝已有些不耐烦,李叔正忙继续补充道:
“武将自诩功高,故而藐视国法,此乃人性!”
“今后凡有功高武将,定也会如此。”
“姚大人试想一下,若是陛下重视文臣,不说文臣位高于武人,仅说二者能平起平坐。”
“那早年间,武人还敢目无法纪,肆意欺辱地方官员?”
“此言差矣!”姚广孝也来了脾气,看向李叔正没好气道:“陛下虽定下与百姓共天下的国策,可也绝无轻视文臣。”
“陛下于朝堂之上多次言说,定国需武将,治国需文臣......”
不等姚广孝说完,李叔正轻笑摇摇头道:“话虽如此,可事实又是如何?”
“朝中文臣若非淮西出身,自会受武将打压。”
“早年间饶是诚意伯又如何?身为从龙之臣,又是浙东文臣之领袖,可在朝堂之上不也是步履维艰,先后被胡惟庸、朱亮祖等中伤构陷。”
“嗯....”
提及洪武初年的朝堂格局,姚广孝不了解,更是不知该如何反驳李叔正。
亦或是,李叔正所言的确有理。
也是见姚广孝半晌不语,李叔正理了理身上衣袍,愈发正色说道:
“恰如方才所言,若我朝文武地位失衡,武将一直高过文臣。”
“那制约武将者,只能是天家储君。”
“将来太孙想要那些追随太子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帅忠心跟随,势必也要如先前太子一般辛苦!”
“话说回来!”李叔正眼中泛着光芒,朗声说道:“若天家重视文臣,我大明朝堂文武并重。”
“如此,地方官员尤可弹劾乱法之士卒,各省知府、知州、布政使不畏勋贵武将。那早年间武人乱法之事断不会再有。”
“而有了文臣制约,将来太孙想要收拢军心,自会更加容易。绝不可能如今日太子这般辛苦!”
听到李叔正这番话,姚广孝沉吟半晌,终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反驳。
或者说!
姚广孝心里甚至觉得李叔正所言有理。
其一!将来太孙雄英收武将之心,绝不能再像朱标这般辛苦。
总不能将来每一任的大明储君,都要面临如何收拢武将之心这么个挑战吧。
其二!饶是姚广孝不想承认,可他也不得不承认。
因老朱率领将帅定鼎开国,因朱标有心对敌倭国、高丽,甚至远洋诸国。
老朱一朝,朱标一朝,武人地位的确要高过文臣。
文武一旦失衡,头疼的还是皇帝。
就在姚广孝低眉沉思,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的时候,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几人身后传来。
“李尚书虽在礼部,可所思所想尽是官制。”
“如此,先前让大人主持礼部事宜,当真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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