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标随意摆了摆手,并未怪罪。
谢全壮着胆子,继续说道:
“只是殿下,臣还有话要说。”
“但说无妨。”
“回殿下,国战虽是必须,可此时大兴国战是否有些不是时候。”
“殿下应知,汉武帝北征匈奴,虽立下赫赫武功,可依旧有穷兵黩武之骂名。”
“而那汉武帝之所以有北征匈奴的底气,乃是因文景之治在前,民生鼎盛。”
“饶是如此,草原一战便也耗空了国库钱粮。”
“反观我大明,如今我中原大地刚遭战乱,百姓民生尚未完全恢复。”
“朝廷此时大兴国战,对敌诸夷。”
“若是这国战旷日持久,是否同样累垮百姓,连累殿下千古之名?”
待谢全说完,朱标倒是没有急于表态,反而冲沐英递了个眼色。
沐英当即会意,朗声说道:
“此战北元,不仅俘虏元主、元太子,收降扩廓、纳哈出等名将。”
“辽东一地,漠南一带均为明土。”
“此战缴获牛羊马匹无数,金银不计其数。”
“对敌北元,此战已胜!”
“谢布政使,今时不同往日。”
“区区草原,不足撼动我大明根基。”
“而且!”
朱标继续补充道:
“如今我大明上下一心,当是进取之时。”
“饶是陈叔这般退伍军卒,胸中依旧有平定诸夷之热血。”
“尔等虽是文人,可也是我大明臣子,乃我大明子民,安能阻拦大明进取之脚步?”
谢全看了眼旁边的陈老汉,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惭愧。
方才陈老汉言语虽是粗俗不堪,可句句都是在理。
他谢全苦读圣贤书多年,也为官多年,却还不如一个老卒有见识。
“陈叔今日所言,下官醍醐灌顶。”
“承蒙教诲,请受在下一拜!”
见谢全堂堂河南布政使,主管一省的官老爷,竟冲自己行跪拜大礼。
陈老汉忙起身搀扶道:
“谢老爷,这万万不可啊。”
“您赈济灾民,对俺们百姓就是天大的恩情了。”
“俺老汉咋能受您一拜......”
见谢全还不起身,同样跪在地上的陈老汉忙冲朱标说道:
“太子殿下,您看....”
朱标微微示意,让沐英将两人都扶了起来。
“谢全,孤知你官声极好,所言国战弊端,也是因你心系百姓。”
“你所虑者,可是担心朝廷为兴国战而压榨百姓?”
“正.....正是。”
“可若是孤能提升大明财政收入,给百姓富足呢?”
“若如此,臣定不敢非议国战半分!”
“那你可愿同孤回京,为孤助力?”
见朱标语气深沉,表情也甚是严肃。
谢全知道,此行京城,定不是简单的差事。
可饶是如此,为大明、为百姓,他又有何惧。
旋即。
谢全神情庄重,冲朱标郑重说道:
“臣,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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