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众士子的目光虽都聚焦了过来。
却也无人站在道德制高点,痛斥朱标以强权欺民。
也是听到动静,一名中年径直走了出来。
“公子息怒,老爷息怒,我家小二不懂礼数,冲撞了两位。”
“只不过今日我家茶楼中,都是学子在讲究学问。”
“二位若没有圣人纪册,就算进来喝茶,也终究有些寡淡。”
“不如二位就请吧.....”
这店老板倒是会说话。
虽也是夹枪带棒,讽刺自己和蓝玉都是不通文化的莽撞之人。
可这一字一句,还真挑不出半点错处。
“圣人纪册,应当是书局今日发售的《洪武纪册》吧。”
“本公子手上虽无圣人纪册,可今日也是亲到国子监,聆听了圣人教诲。”
朱标话音落下。
不只先前的店小二,此时正在高谈阔论的学子也纷纷凑了上来。
那艳羡的目光,就好像朱标拿出了什么稀释珍宝一般。
好像能到国子监聆听老朱讲学,是值得炫耀.....
甚至是值得光宗耀祖的事情一般。
“敢问公子可是国子监的在册学子?”
见一名清瘦学子拱手发问,朱标也起了玩心。
拱手回礼后,沉声说道:
“并非天子门生,只是家父在朝中有些地位,故而带我同往。”
“可惜在下无官无职,又并非天子门生。”
“只得在一侧偏房中,遥遥聆听圣人教诲。”
“那也算是平生一大幸事了!”
那名士子似受到了什么鼓舞一般,高声喊道。
“在下黄诫,未能有幸亲到国子监聆听圣人教诲。”
“只不过今日售卖的圣人纪册首卷,在下已然是倒背如流。”
“不知在下可否有幸,请公子畅谈一二?”
“当然。”
见朱标点头答应。
那黄诫似瞬间换了个人般。
一手背负,另一只手至于胸前,微微沉吟后,朗声说道:
“圣君所言,为官,为民。”(一个二声,一个四声。)
“此乃圣心昭昭之佳句。”
“若不为民,忝居官列。”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若明日恩科得中,我等当思为民之策。”
“我等只要位居官列,当时刻牢记为民二字。”
“穷其一生,也要践行圣君之言。”
见那黄诫但凡提及老朱,便以圣君二字代替。
甚至还双手抱拳,高高一举。
朱标见状,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而且那黄诫刚一说完,周围士子纷纷拍手叫好,俨然一副狂热的模样。
见此情形。
朱标微微沉吟后,正色说道:
“当官为民,乃是本心,乃是基础。”
“如今我朝百姓渴望富足盛世,国朝需要四海无虞。”
“为官者,自然要以护民为念,可也要思振兴之志。”
朱标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错。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
自己刚一说完,周围众人那狂热情绪瞬间凝固了下来。
此时一个个竟有些敌意的看向自己。
特别是那黄诫。
似乎是自己方才那番话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一般。
此时竟有些愤恨的盯着自己。
“文当思政,武当思战,乃国朝兴盛之本。”
“此话有错?”
“当然有错!”
朱标刚一说完,黄诫怒声咆哮,全无方才半点文人气质。
“圣君只言为官为民,我大明官员自然穷其一生,践行此道。”
“你安敢非议圣君之言。”
“嗯......”
朱标低声沉吟。
这黄诫,还有周围这些士子。
就好像老朱的狂热粉丝一般,哪怕自己说得对,他们也听不进去。
个人崇拜可要不得啊。
“黄公子,文当思政,想来陛下也是如此想的。”
“呵~”黄诫冷笑一声,将手中《洪武纪册》视若珍宝般举过头顶。
随即看向朱标,语气轻蔑道:
“我早已将圣人纪册倒背如流。”
“难不成你能比我更了解此书?”
“难不成,你能比我更清楚陛下的圣心昭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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